違規行為
懲罰
是不是有哪里搞錯了
腦中快要亂成一團,云雀時矢面色發白,他不斷在心中呼喚系統,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寂,仿佛他從來沒有被一個名為禁言系統的不講理生物強制綁定一般。
喉結上下滾動一瞬,他懷著最后一絲期待,不管不顧地對聲帶施以巨大的壓力,嘴大大地張開然后閉上眼睛。
“”
現實給予他當頭一棒。
云雀時矢抬手撫上喉結與胸膛明明都在顫動著,然而耳邊寂靜一片。
竟是連說出語氣音節都無法做到。
越是逆境,云雀時矢越是被激起一身反骨。他彎下腰,兩手仍舊分別放在喉嚨與胸口,在無人看到的角度,口型以激極夸張的幅度張開,以至唇周傳來快要被生生撕裂的疼痛。
然后鉚足了勁再次嘗試。
以喉嚨深處為中心,鐵銹味彌散開來,瞬間充斥整個口腔,聲帶部位像是被用以磨石的最粗等級的砂紙狠狠擦拭過,這本不是容易受傷的部位,因此,當劇痛來臨時,少年的唇色瞬間慘白。
少年以站立的姿勢快要彎一只蝦米,渾身不斷顫抖,頭上析出汗珠,一滴滴地落在地上,頭朝著的那一小塊位置,像是突然迎接了一場雨。
不行,還是發不出聲音。
霎時,他全身的力氣如煙散去,巨大打擊之下,他堪堪控制不住身形。
身旁壓腿的角名倫太郎很快注意到云雀時矢的不對勁,以為是他眉毛上的傷口發疼,極具柔韌性的身體坐在地上,以上半身快要與雙腿完全對折的姿勢,伸長了脖子,
“你沒事吧”角名倫太郎語氣猶疑。
肉眼可見的,少年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
這是
角名倫太郎有著一雙極擅觀察的細長眼睛,熟人都戲稱他為“八卦捕捉機”,出于某種“職業操守”,他總是會有意無意地觀察周圍人的狀態和反應。
三分鐘前,角名倫太郎就已經覺察出云雀時矢的不對勁了。
先是如同平地炸雷般驚直了身體,再是神情恍惚、其中帶著遭遇大變故之人才有的驚疑不定,然后渾身散出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執拗,最后是接受現實的心死
角名倫太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在短時間內腦補這么多戲。
無論是肉眼觀察,還是直覺作祟,能符合眼下的云雀時矢的,他只能想出一個聽上去就十分不祥的形容詞
困獸。
身為并肩作戰的隊友,他本該做出更熱心的舉動而不是不冷不熱的寒暄一句,但在未知事態全貌的前提條件下,他不想因此踩到對方的雷區。
還是先問兩句起碼知道事情大概之后
,才能更好地應對。
角名倫太郎表面穩如老狗,實則慌得一批地打了無數腹稿,只要云雀時矢作答,他就有把握能安撫對方。
角名倫太郎內心戲萬千,實際上時間也就過去幾秒。
聽到聲音的一瞬,黑發少年身體一僵,身體維持彎曲的姿勢,如機器般緩慢地抬起了頭,仿佛能在他脖子彎伸時,聽到金屬零件的咔噠咔噠聲。
首先映入角名倫太郎眼簾的,是那隱隱滲出紅色的紗布,其次是由于上鏡需求、所以被工作人員用發膠精心打理過的卷發,最后則是蒼白的臉與唇
然而重頭戲是少年的眼睛。
經過長時間相處、好不容易融化的冰霜再次于那雙烏瞳中凝結,絲絲縷縷的敵意混雜其中,透著滲人可怖的寒氣,二者結合,恍若千里冰原之上刮起八級龍卷風。
他的目光里,沒有半點親切,只有濃濃的戒備與敵意,甚至還帶著某種偏執與渴求。
僅此一眼,便讓心中明明有所準備的角名倫太郎瞬間汗毛倒立,滿腹的草稿,全部爛在肚子里。
兩雙黑眸無言凝望著彼此角名倫太郎是因為不敢說,云雀時矢是因為無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