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沈駱洲下午掛好的紅燈籠亮起來,沿著小巷都是一連串的燈籠,次第亮著,像遠遠連到了天邊。
姜老爺子剛放完一支,隔壁緊跟著放起來,噼里啪啦的聲音比他的還要大。
他不服,不等那邊放完又點了只新的,力圖蓋過隔壁的聲音。
好像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那邊放完接著放,兩家人隔著院墻比較著誰的鞭炮聲響,誰能放的更多,雙方都不服輸。
沈舟然捂著耳朵看,覺得外公好幼稚,但又很好玩的樣子。
可他從小就怕火,更不敢點鞭炮,雖然也想上手試試,但還是算了。
清麗的丹鳳眼中倒映著絢爛花火,盈著淺淺的笑。
他看著煙火,自有人再看他。
而后唇角落下一個很輕的吻,沈駱洲攏住他捂耳朵的手,聲音鉆進耳朵里。
“新年快樂,小乖。”
“哥哥,新年快樂。”
沈舟然回眸,很開心地看著他笑了。
沒有什么比過年更快樂的事情了,所有的不開心才此時都會煙消云散,只剩下滿心的喜悅。
姜老爺子跟隔壁暫時還沒分出勝負,春晚的第一個小品卻要開演了。
全家人除了他紛紛回屋,興致勃勃期待著今年的新花樣。
沈舟然抓了把桌上的糖,靠在沈駱洲身邊剝了顆太妃糖吃,又順手遞給他一塊巧克力,看著電視中的小品跟著笑,幾乎整個人都窩在了沙發里,身上還蓋著那件很長的羽絨服。
春晚自從前幾年被反饋一年不如一年后狠狠整改了番,節目質量逐年提高,里面的小品和相聲更是令人捧腹大笑,移不開眼。
沈駱洲接過那塊巧克力后剛想吃,手剛抬起來卻被按下,疑惑看過去。
沈舟然卻不看他,口中道“擋住屏幕了。”
影響他看電視了。
沈駱洲挑眉,只得放下手不吃了。
沈舟然吃完糖又抓了把瓜子。他也是在集市上才發現原來瓜子的口味已經開發的五花八門,甚至出了辣味瓜子和臭豆腐味瓜子。
他對這些奇怪口味敬謝不敏,另買了海鹽焦糖味,綠茶味和奶油味,此時正用手剝瓜子殼,剝兩顆吃一顆。
他剝瓜子很有一套,食指和拇指捏住尾端,一抿就開了。
此時演員剛還在抖包袱,沈爸爸笑得不行,直拍大腿。
沈駱洲手里被塞進滿滿一把瓜子仁。
沈舟然笑倒在他身上還不忘說“我覺得焦糖的好吃,你嘗嘗。”
沈駱洲嘗了嘗。
味道果然不錯,挺甜的。
瓜子吃多了難免口干,沈舟然盯著電視伸手去拿水杯。
才剛入口,怪異的液體
就沖進了食道,反應過來想吐已經來不及了,盡數咽下。
“這什么”他皺眉看去,“好難喝。”
沈駱洲順勢看去,眼皮一跳“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他杯子里面是啤酒。
人生前二十年,沈舟然根本就沒接觸過酒,在外面的社交場合也不喝,問就說自己酒精過敏。
他其實不是過敏,只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甚至因為見過沈駱洲被灌酒后的模樣,這點不喜就變成了厭惡。
他咂咂嘴,回味了下剛才那種說不上來的古怪味道;“好難喝。”
這么難喝的東西,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
沈駱洲知道他不會有過敏反應,但畢竟是第一次喝酒,有些緊張盯著他的反應“你難受嗎”
“還好,就是太涼了。”沈舟然感受了下,除了胃里被冰了下,沒有別的感覺。
那杯酒里面加了很多冰塊,當然會涼。沈駱洲擔心他會不舒服,讓他多喝熱水。
沈舟然其實就是想喝水的,但他跟沈駱洲的杯子并排在一起,就拿錯了。
也怪他不長心,光顧著看電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