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田莊的中心設有名為“超市”鋪子,里面有各色的物品,兩個莊子的村民可以憑借糧票和銀錢在里頭采買。
比如普通的筆和一份墨汁各要十五張糧票,鉛筆在超市上架的時候,只定為三張糧票。這對百姓來說,便不是什么負擔了。
再讓夫子在課堂上要求剛學字的,都先用便宜的鉛筆,鉛筆立即在莊子風靡了起來。不但小孩人手一只,連好學的大人都給自己買了筆。
城里的學堂更好推廣,許多人囊中羞澀,買不起的幾百錢的筆墨,便采買學堂門口只要二十錢的鉛筆。
不過陳宮很為后一代擔憂“用這樣的硬筆書寫,日后寫毛筆字怕是不熟練。”
“放心,若人有天賦,不會被鉛筆耽誤的。”燕綏笑道“比起字跡美觀的問題,還是先讓人讀書識字優先。”
總歸這樣能習字的人變多了,陳宮也不好多說什么。
此時在法正的追問下,差役表明這書名為東周列國志,乃是一部小說。禮物是縣丞準備的,想來下部還在陽城縣。
法正好奇“什么是小說”
差役也不知。
法衍道“街談巷語、道聽途說,由人書寫編纂出來,便是小說,不可與史記混為一談。”
“你們縣丞,真的邀請我去做主簿”法正可不管小說并非“大道”而不被父親認可。只覺得故事好看,有些故事結尾總結的道理也不錯,比孟子、春秋有趣多了。能寫出這般有趣的書,還要邀請自己去做官,想到此,法正不由雙眼發光,灼灼看著差役。
差役連忙從懷里掏出蓋著官印和燕綏私章的聘書“鄙人豈敢欺瞞郎君,千真萬確啊。”
得意洋洋地抱著聘書,法正雙眼亮晶晶的,一口答應了“既然如此,我們就擇日出發吧”
“不可。”法衍直截了當地表示了反對“你才多大,真是胡鬧”
法正不服氣道“古有甘羅十二拜相,我怎么就不可以”
“洛陽紛亂,你忘了先前說的,袁氏兄弟在京城大肆追捕宦官,像你這樣臉上沒有胡須的人都慘遭殺害了”
“可是袁氏兄弟都逃離洛陽了啊。”法正小聲說“再者我去的是陽城,又不是董卓把持的洛陽。”
“陽城距離洛陽太近了,”而且來找自己年僅十三歲的孩子前往陽城,必然另有所圖。只是法正自尊心太強,他也不好直說對方打著法正的名義,其實是為自己而來。
法衍心中也有些不解,自己雖然曾任司徒掾、廷尉左監,但因為得罪了宦官在家中賦閑了好幾年,竟然還有人記得自己不成他怎么對燕綏毫無印象
他安撫法正“你先別急,待為父寫封信給這位燕縣丞問個清楚。”
法正狀似乖巧地答應下來,夜里卻偷偷拆了父親的信。
翌日一早,在驛館歇息,等待拿信回去復命的差役沒等到信,而是等到了背著一個大包袱,腰間佩戴長劍的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