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卡洛斯一改方才的溫柔,親吻糾纏的姿態堪稱兇狠。
“寧寧,我愛你。”重復的話音之下壓抑著翻涌的情緒,卡洛斯低聲喃喃,“如果,萬一萬一您不在了,我也不會獨活。”
寧宴仿佛搭乘著一艘小舟行駛在海面,軍雌忽然的失控讓平靜海面陡然掀起巨浪。他一時失聲,如溺水之人般揚起脖頸,無力地喘息著。
“怎么忽然說起這個”
由于戰爭和精神力暴動,帝國軍雌的平均壽命在八十歲左右。但實際上,軍雌的自然壽命足有兩百歲,以卡洛斯如今的地位,只要不步前蟲的后塵,壽終正寢并不是一件難事。
寧宴只當卡洛斯在擔憂雌雄之間的壽命差距“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呢。”
“嗯,還有很長時間。”卡洛斯并沒有解釋,只是珍重地吻了吻他的面頰。
寧宴醒來時,已經是次日下午。他在卡洛斯懷中躺著,賴了會兒床,才被哄著爬起來。
卡洛斯替他換下睡袍。穿襪子的時候,寧宴才發覺,左足踝上多了一道細細的紅繩,中央墜著一塊小玉牌。
紅繩正卡在踝骨上方,與瓷白肌膚上的點點紅痕相映襯。玉牌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帶來微涼的觸感。
寧宴湊近了些,指尖托起玉牌仔細端詳。玉牌正反面都刻著復雜紋樣,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蘊含著難以言說的神秘力量。
他一眨眼,神色微怔“這是什么”
“平安符。”卡洛斯眼底閃過一抹不明顯的緊張,低聲解釋
,“蟲神的殿宇由皇室世代供奉。前些天覲見陛下時,我向他請了恩典,在蟲神面前求了一塊平安符。殿內的侍者介紹,為雄蟲閣下求的符應當系在腳踝,這樣就不會被意外的災厄帶走。”
在遇到寧宴之前,卡洛斯從未向蟲神祈求過任何事。或者說,在他的生命中,根本不存在“求”這個字。
但當他對著那尊威嚴肅穆的神像深深叩首,卡洛斯的念想無比虔誠
蟲神在上,愿他余生無災無虞,平安順遂。
對上軍雌的注視,寧宴張了張唇瓣。
他想說,我之前居然不知道你也這般信仰蟲神,又想說蟲族的神會庇佑我這個外來之人嗎。但他的喉嚨發緊,遲遲沒能發出一個字音。
“卡洛斯,”寧宴心中百轉千回,開口時有些哽咽,“你是不是聽到錄音了”
“是。”卡洛斯聽出他聲音不對勁,急忙把雄蟲抱過來,“怎么哭了”
寧宴原本還竭力忍著淚意,被這樣一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他把臉埋進軍雌懷里,既是掩飾,更是一種無聲的依賴。
“我沒有哭。”寧宴嘴硬。
“好,沒有哭。”
卡洛斯哄小蟲崽似的把寧宴抱在腿上輕晃,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后背。他上身穿著一件薄襯衫,雄蟲的淚水很快將衣料浸透,濕熱的觸感毫無阻隔地傳至心口處。
半晌,寧宴才抬起頭,帶著鼻音“每天有那么多蟲向蟲神祈禱,萬一蟲神顧不上我怎么辦”
卡洛斯聽懂了寧宴未說出口的話。他為雄蟲抹去面頰上殘留的淚痕,親吻那雙濕潤的眼睛“我會一直守在您身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