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月背著季知意白了她一眼,司機將車開到門口,門童拉開車門,蘇泠月準備坐副駕駛,季知意說“坐后面。”
餅都不給她吃。
還命令她。
雖然蘇泠月很想裝酒醉沒聽見,但身體很誠實,已經坐季知意身邊了。
司機緩緩將車開出酒店,車窗玻璃膜很黑,路燈照不進來,蘇泠月被車晃蕩有些發暈,她頭靠后面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點著。
季知意轉過頭看她,問“你是要睡覺嗎”
蘇泠月一微醺就容易犯困,老毛病了,其實今天這點酒量,遠遠不至于微醺,但喝太急,所以上頭就困了,她說“有點。”
季知意抿唇“躺會”
后排位置挺大,她和季知意各坐一邊,躺下就要到季知意那邊了,所以蘇泠月一直是靠著座椅點豆子,現在聽到季知意這么說,她沉默兩秒,身體一歪,躺后排位置上。
微微合眼。
太舒服了。
這種眼皮倦到極致,閉眼的舒服感從身體里延升出來,她滿足的身體放松,季知意坐靠車門位置,為給蘇泠月更大的空間,她一只腿翹起,壓在另一只腿的膝蓋上,靠椅背,黑暗里,低頭看,只看到蘇泠月滿頭秀發。
蘇泠月頭往前一些,挨到她腿。
她穿西裝褲,質地順滑,但她總覺得蘇泠月的發絲透過順滑的布料,貼她大腿肌膚邊緣,輕輕摩擦。
黑暗中的季知意扭頭看窗外。
心口攢一團火,身體繃很緊,酒勁這個時候來襲,她口干舌燥,等紅綠燈的時候她從卡槽里拿了一瓶水,就這么握在手心里,沒喝。
冰涼的瓶子被她掌心染上溫度。
季知意覺得這一刻的時間,是如此的漫長。
漫長到她看了無數眼車窗外,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她剛刻意避開看蘇泠月的角度,但一扭頭,余光還是瞄到蘇泠月了。
蘇泠月正仰身體躺著,閉眼,雙手放胸前,乖巧睡姿,幾縷秀發被空調風吹臉上,她有些不耐煩,撥到腦后又吹上來,季知意順手將她秀發撥至耳后。
蘇泠月閉著眼,聲音清清淡淡“謝了。”
她一驚。
心跳在黑暗里奔騰。
沒了秀發的騷擾,蘇泠月唇角微微揚起,神色愉悅,季知意盯她薄唇。
下意識咬唇。
“季總,到了。”司機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季知意手腳僵硬的有些麻木,唇角隱隱作痛,剛剛也不知道咬的多用力,她抿唇,喊“蘇助理,下車。”
蘇泠月也沒怎么睡著。
就這個姿勢著實舒服,她躺下就不想起來,也不想睜開眼,迷迷糊糊中似乎到了小時候,她最開心的大概就是小時候,那時候她媽媽會帶她去各個游樂場玩,會出國看日出,會去度假村,有次她們心血來潮,買了一輛定制的房車,那車現在還在老宅里。
以前她爸不經
常回來,她和她媽媽除了到處飛,就是窩在老宅里,那里有她童年最快樂的一切。
所以在她媽去世之后,她一直住在老宅。
后來她爸說可以把老宅過戶給她,只要她同意自己和周時雨結婚。
她同意了。
然后被背叛了。
蘇泠月幽幽睜開眼,車內燈開著,季知意在門外等她,蘇泠月拎著包下車,高跟鞋剛落地不穩,身體往前踉蹌,她雙手想扶車門,季知意及時伸出手,蘇泠月一只手扶門,一只手抓住季知意的手臂。
季知意問“醉了”
司機也忙上前“蘇助理,要我送您上去嗎”
蘇泠月站穩,踢了踢高跟鞋,說“沒事。”
季知意對司機說“你下班吧。”
司機應下,開車離開了,季知意問蘇泠月“要扶你嗎”
蘇泠月下車之后被暖風一吹,清醒很多,但看季知意伸過來的手,不要兩個字有些燙嘴,她有些不自然的說“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