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扶清本人過來跟她東拉西扯地閑聊,應該沒什么好擔心的。
我說過,早已不喜歡她了,或許曾經深愛過,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一旦放下,就會發現天空海闊,會找到真正該愛的人。”
聽到這話,扶清克制著自己,不敢有多的動作,她的本體還困在二十六重天,妄動只會增加損耗。
她一寸寸地移動著視線,掠過少女白皙修長的手指,“你的法器是什么”
殷九弱隨意將月牙般美麗的日月金輪放出來,光輪在少女身側輕轉,整個人自有一番颯沓之氣,耀眼奪目。
“你不愛吃甜嗎”
殷九弱搖搖頭,覺得“忘機”是不是看出了點什么來。
“和歲歌成親,你真的會開心嗎”
“那事不過冷暖自知,忘機你為何認為我會不開心。”
“因為你還沒忘掉那個人。”
“你如何得出這個結論”殷九弱靜靜地注視著“忘機”,冷靜得讓人生寒。
“那一夜的夢魘不是我的,而是你的。我們神族能在夢魘里保持清醒,”扶清喃喃,神思恍惚,似乎又陷在了回憶里,“那是你和那個人的回憶,你一直沒忘記那個人。”
都說到這個份上,殷九弱大概能猜到“忘機”應該知道一點她和扶清的事情,所以情緒上頭,找不到故人,就來找自己要個公道
若“忘機”就是扶清呢
但阿引那次跟自己說太初神尊重歸二十六重天,不得不閉關修養,而且身為當世最高神之一,天道規則規定了她們不可以隨意神降凡界。
“還記得又如何痛苦的痕跡總是難以消磨的,那一場大戲已經落幕,我得以逃生,你師父也達成目的,一舉兩得不是嗎已經過去幾十年,我們恩怨兩清,還請忘機你不要稟報于她,反倒多生是非。”
“一舉兩得嗎”扶清心里揚起一片荒蕪,“她欠你良多,你可以向她索取一切。”
殷九弱聽到這話,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身黑衣更襯她青松如雪,眼眸澄澈剔透。
“不,她不欠我什么,是我太好騙了。就算不是她,也會在別人那兒受情傷。說白了,不過是一場情劫,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你是說,你們那場愛戀只是情劫嗎”細如銀絲的流光在扶清心口穿梭,是她因心緒震動而越發不穩的神識在不斷潰散。
“是啊,只剛好與她有一段孽緣,糾纏不清一刻,過了就過了。再者,我幾個時辰后就要成親,從此與她再無任何關系,你若多事告訴她,徒生幾多煩惱。”殷九弱長長地嘆氣。
“可你不是與她成過親,與她海誓山盟,與她矢志不移嗎”
殷九弱搖搖頭,像是在笑“忘機”的自以為是,又在笑自己以往的愚蠢癡心,“前塵過往都付作談笑。”
都付談笑
小九就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她們的過去全部抹殺。
她總以為小九只能依靠自己,會
永遠依賴自己,卻不曾想過小九也有長大的一天。
小九會越走越遠,身邊有越來越多人的陪伴,不再有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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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清默默地看著殷九弱,看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心里有什么篤定的東西慢慢坍塌了,是她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的心念。
她以為小九失去自己會痛哭會無措,其實小九哭完,就會來到更溫暖美好的地方。
而只有她留在冰天雪地里。
會痛哭的人其實是她。
庭院里的樹木生長又凋零,從秋意濃濃變作蕭疏枯瑟,循環往復不過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