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也夢見過顧瑾玉,比之以上諸王八還要瘆人。
他夢見顧瑾玉在白涌山變成一只野獸,雖然是他馱著他離開的險境,但野獸到底是野獸,顧瑾玉在馱他回顧家的路上,一邊走一邊回頭啃他的皮肉。
啃著啃著,回到顧家,顧小燈就剩骨架了。
顧小燈越睡越精神不濟,連他自己都無奈,和奉恩聊天時不住搖頭“我應該一天天好轉的,不靠藥物,也靠不上,我應該能靠自愈逐漸康復的,可我噯,真沒想到,我有一天也會因為心病拖累身體的自愈。”
奉恩接不上話,只能小心地問他“那公子現在還害怕嗎”
顧小燈點點頭,不好意思地捏捏不戴耳珠的耳垂“還是有點怕誒。有時候冷不丁的,總覺得好像被誰盯著,讓我瘆得慌。”
唯一能讓他開心些的就是小配,后幾天里,奉恩和奉歡就嚴陣以待地牽著小配來陪他,顧小燈的笑
意肉眼可見地多了不少,最喜歡摸著小配的腦袋和它互相汪汪叫,只是心里總覺得有奇怪之處,比如小配的皮毛沒有以前那么光滑油亮,還總是戴著止咬器。
他感覺出奉恩等人瞞著什么事,體貼地不予追問,心里覺得人事暫且不提,狗事應該不需要欺瞞,真以為給小配戴止咬器是以防它的舔舐。
十二月二十這天,他提了個理由接連支開了奉恩和奉歡,只是短暫的一小會,他上手解開小配的止咬器,心想無須箍著小狗,舔就讓它舔。
誰知道小配一張開嘴伸出舌頭,顧小燈就看出了不對勁。
他一手掰著狗頭,一手小心地伸進小配口中檢查它的牙。
小配不僅有好幾顆松動的牙齒,還有掉牙的。
顧小燈原先還笑著想,這狗長這么大塊了還在換牙,緊接著便想到小配是換過一次牙的。
它更像是老到掉牙了。
顧小燈被這一閃而過的念頭震住,連忙抓住小配嘿嘿傻笑的狗腦袋迭聲追問“乖崽子,你能不能聽懂一點點我的話來你告訴我,你幾歲了”
小配的確通人性,不用顧小燈問第二遍,甩著尾巴便嘿嘿汪起來。
但它剛汪到第二聲,里屋的門就被一只慌張的大手推開了。
顧小燈抬頭看去,看到半邊門扉里,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顧瑾玉。
小配夾在他們兩人中間,興奮地來回跺爪子,尾巴螺旋似的不住搖。
它一共汪了八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