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燈則是被雷得五雷轟頂,焦得說不出話“aa”
說的什么登西什么登西
葛東晨用那傷手格擋開玄刀,吃痛的神色一晃而過“圣地在大霧里,蠱母就在那萬泉山中。你不是想問我這些別急,我知無不言。那地方特殊,不好進去,等我母親帶路,路上讓一根筋的阿吉維持清醒護衛,你和顧瑾玉,還有那個蒼蠅一樣的吳嗔跟上來,只我們六人進去。”
顧小燈余怒頓時消了“為什么只能我們進去其他人在外面干等著”
“那片大霧里有特殊的地方,自然得是特殊人才能進去,常人進去指不定出不來。”葛東晨輕笑著展示手臂上快速愈合的創口,“小燈看到我這并攏的血肉了嗎越靠近蠱母,所有蠱蟲的威力都會翻倍,也包括你家瘋狗,現在只要我想,我大可讓我小妹搞死他”
“你敢”
“我是不敢啦。”葛東晨笑著長長嘆一口氣,“我請求家母千趕萬趕,總算趕在你的生辰前趕到了。我能給你準備的生辰禮不多,都是我一廂情愿,倘若你不要,我也不強迫你收,來日你若孤身一人,啊,也就是你不幸當了小寡夫,我在南境備了你的安身之處,天下之大,你不會孤單。”
顧小燈心里咯噔一下“你確定明天就到了”
“順利的話就是明天
,待你見到蠱母,希望你不要討厭她,她和阿吉一樣很喜歡你。”葛東晨笑瞇瞇地拉著袖子蓋住手臂上花花綠綠的蠱紋,“不過有一事我要提前拜托你,是我瞞著家母私下求你相助的,到時你若不愿意幫忙也沒事,只是若你肯憐憫,我和小妹都會感激你哦,我是一直感激你的,從你愿意進入南境,從你從水里回來,從你十二歲那年喊我一聲東晨哥開始”
顧小燈腦闊都疼了,只得硬聲硬氣地打斷他“歪,你發夠瘋沒有”
葛東晨神情自若,看似冷靜地輕笑著,他勾出脖子上的小錦囊,解開口子取出里面的一縷斷發給他看“分別在即,我還有一事坦誠,你看,這是天銘十七年,你在白涌山里被箭矢割斷的頭發。它隨風飄到我眼前,這是你落水前留給我的,我私藏了這么些年,如今不要臉地不想還給你。小燈不是小氣的人對不對你自愿給了顧瑾玉那一大把斷發,我這里只是一縷,只是一縷。”
“有關你的物件我都不想歸還,我知道不屬于我,我還是想占有。小燈的愛不屬于我,但我的永遠屬于你。”
葛東晨類似臨終遺言的話說得沒完沒了,顧小燈停不下他的話匣,只得作罷,轉身抱著顧瑾玉充耳不聞。
“我會在南境望著你,一直到我的身軀化作草木,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葛東晨輕聲說了大半夜。
五月十五,盛夏日出,顧小燈等人正式準備進霧氣橫生的未知萬泉山,阿千蘭只說這回要進的萬泉山怪中之怪,里面的危險無形,靠武力和人多解決不了。正如葛東晨昨夜透的底,兩行人中只有六個特殊人能進山,馬都不能進,葛家三人加顧家兩人,再一個無畏無懼的干嘔仙人吳嗔,其余的兩族人都只能在大霧外等著他們出來。
就在進入黑山前,吳嗔發現了一塊中原人立的界碑,上面冷硬地刻著一行字,是“晉國飛雀十九年高幼嵐之墓”。
阿千蘭無意解釋,倒是吳嗔因出身霜刃閣而通曉晉國百年密史,發現界碑后立即上前去伏拜,回來后喃喃著告訴顧小燈,碑上的名字是百年前的晉國大長公主,也是當時的鎮南王之妻,后半生窮盡四十年不回長洛,只專心在南境開拓,未曾想她的墓在此處。
吳嗔還說到大長公主一生育有一子,其子也姓吳,死罪自戕于長洛。說罷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密史影響,吳嗔散盡了探尋熱愛之物的喜悅,一反前面旅程的大喜,一下子變成了大悲而不自知的狀態。
六人就此全都陷入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愴,一同進入大霧茫茫的黑山。
黑山里唯有霧氣,與前面路上能碰到無數蠱蟲的狀況截然相反,這回整座黑山之中竟然看不到一只蠱,全靠著阿千蘭和葛東月母女在前面帶路。大霧之下的路看不清,顧瑾玉說什么也不肯讓顧小燈下地走,小心地把他背在背上。
葛東晨圍在他們周圍轉個不停,不時說一句“累了就別逞能,我來背吧。”
顧瑾玉身體里的蠱受了無形的干擾,蒙眼黑緞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