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特定的時間,大人們才會打開那個洞,開箱割蜂窩,收集蜂蜜,有些人還會生吃里頭蠕動著的白色蜂蛹,雖說是滿滿的蛋白質,但她有些吃不來。
小時候,每次她推開臥室的房門,都能聽見蜜蜂的“嗡嗡嗡”聲,看見飛來飛去的蜜蜂,人可以安然無恙地從它們當中穿過。
蜜蜂其實是很溫順的動物,它們的蟄針與內臟相勾連,失去了蟄針的蜜蜂,過不久也會死亡,因而蜜蜂大多是防御性動物,不主動發起進攻,除非侵入了它們的領地,它們感覺生命安全遭受到威脅,才會蟄人。
晚上睡覺的時候,放下了蚊帳,蜜蜂還會飛到她們的蚊帳上玩。
有一次她手癢,隔著蚊帳伸手去抓,被蜜蜂毫不留情地蟄了一口,疼得她哇哇大哭,奶奶就坐在昏黃的燈光下,一邊幫她拔刺,一邊念叨數落她
秋天的叢林,滿目金黃,颯颯秋風拂過,落木蕭蕭而下,寂靜的叢林,顯得越發寂寥。
走在叢林中,幾乎看不到小動物的身影。
那些動物,冬眠的冬眠,儲食的儲食,再也不能像夏天那般,悠閑地坐在樹梢上,打量闖入叢林的人類。
地上堆滿了枯葉,滄月的尾巴掃過,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云溪趴在滄月的背上,回憶了會兒童年,心中滿是寂寥之意。
她湊到滄月的耳邊,輕聲道“滄月,喊一喊我的名字吧,很久沒聽見別人喊我的名字了。”
滄月的耳朵向后動了動,“咕嚕”了一聲。
“喊我,云溪。”
自從聽見她開口說人類的語言之后,云溪時不時就會讓她喊一喊自己的名字。
她從開始的磕磕巴巴,腔調怪異,到現在,字正腔圓,宛如人類。
她很少主動喊她的名字,還是喜歡咕嚕著和云溪對話,用咕嚕聲引起云溪的注意。
云溪好幾天沒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了。
“快,喊一聲來聽聽,云、溪。”
云溪趴在滄月的背上,雙手摟住滄月的脖頸,看見滄月嘴唇翕動,感受到滄月開口說話時,聲帶細微的顫動,那空靈輕柔的嗓音,溫柔地喊出她的名字
“云溪,云溪,云溪。”
空曠寂寥的叢林中,響起了她的姓名。
她聽在耳中,耳根一燙,心跳得忽然有些快。
“咚,咚,咚”,左胸膛的那顆躍動的心臟,隔著血肉之軀,輕輕敲打滄月的后背。
不知滄月,是否能感受到
心緒起伏間,耳畔隱約傳來了“嗡嗡嗡”的聲響。
云溪抬頭看去,望見前方的一個小土坡中,有個十厘米左右寬的洞穴。
洞口被刨得一片狼藉,地上的泥塊,看上去十分新鮮
剛才被滄月徒手挖開的一個洞。
原本或許只有幾厘米寬。
黃色絨毛、黑色條紋的蜜蜂來來往往,穿梭在附近的枯樹從中。
被一只蜜蜂叮咬過的人,其余蜜蜂也會對她發起攻擊,就好像被標記了一抹氣味。
云溪從滄月的背上下來,拉著滄月,躲到了一顆大樹背后,離得稍遠了一些。
她放下背簍,用火石和軍刀生起火來,取出一大捆帶著葉子的樹枝點燃。
這些樹枝是昨日新砍的,沒有曬過,水分較多,燃燒后,冒出了一股濃濃的白煙。
云溪用白襯衫包住自己的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她的上半身幾乎都被動物的皮毛包裹,下半身穿著及膝的皮草裙。
她讓滄月躲在樹背后,不要出去,自己舉著冒著濃煙的樹枝,走到那個洞口旁,上下左右揮舞,濃煙瞬時罩住了洞穴。
洞口已經被滄月挖開,隱約可以看見里頭金黃色的蜂窩。
濃煙嗆得云溪自己都有些睜不開眼,在外游蕩的蜜蜂,要么被嚇得四散逃開,要么鉆回了蜂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