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出海鹽,用以補充身體所需要的物質后,云溪再未這般勞心費神過。
身體寒冷,血液循環變慢,她整天都是一副睡不醒沒精神的狀態,且人類需要消耗能量維持體溫恒定,比起滄月,她更不耐餓,淼淼也和她差不多。
為了節省食物,唯一的辦法就是少動彈。
天寒地凍,人魚體內的新陳代謝變慢,反而使得滄月沒那么容易饑餓,只是也和云溪一樣,整日都是一副困倦的模樣。
山洞里,往往一只動物打了哈欠,其他兩只也會跟著打個大大的哈欠。
除了提防驅趕半夜偷食的野獸,她們再未踏出山洞半步,每日輪流休息。
4月上旬,氣候有所回溫,但海洋比陸地升溫慢些,氣壓差導致剛回溫這些天風力尤其大,寒風呼呼地刮在身上,像是一把刀,對著人刮骨剔肉。
這段時間,另一座島嶼的人魚并未過來奪取領地和食物,相反,某天滄月去海邊時,還收到了其他人魚捕獵到的一條海魚,滄月回贈給它一只山雞。
云溪不太明白這一伙人魚對她們的接受度為什么會更高,此前逃難時遇到的那幾伙,似乎沒那么友善。
也許,滄月救的是它們的頭領目前云溪只能這般猜測。
氣候一天比一天暖,直至4月底,霜雪逐漸融化,只是早晚氣溫較低,還容易結冰,但滄月已經能正
常夠外出狩獵。
隨著積雪的融化,雪水幾乎要淹了山洞,云溪連夜在洞口挖了一條溝渠,將積水引開。
5月1日那天,云溪再次聽見了瀑布流淌的嘩啦聲響,滄月第一時間跳進水潭中,痛快地洗了個澡。
天氣回溫后,她們脫下了厚厚的皮毛,換上輕便一些的獸皮,去海邊下漁網,放魚簍。
云溪剛放好魚簍,滄月忽然對天發出幾聲鳴叫,沒一會兒,海的那邊,遠遠傳來了另一道高亢的鳴叫聲,像是在回應滄月。
云溪揉了揉耳朵,問“你和它們交朋友啦”
滄月點頭,興奮地又叫了幾聲。
海的那邊,陸陸續續傳來了另一些人魚的呼應。
云溪淡笑說交朋友好啊,等天再暖一些,我們去它們的島上看看。”
她也渴望能交到一個朋友,但在這個世界,與她外表最相似的,除了滄月,就是森林里那些渾身是毛的猿猴。
那些猿猴還活在樹上,不怎么下地活動,云溪想和它們交個朋友都夠不著它們。
這條夜晚,吃過飯后,滄月就像去年那樣,帶著云溪來到海邊,坐在礁石上,觀看月色下那群人魚的求偶和交配。
夜晚的海風吹來,還有些涼意。
今年云溪沒再看見海中那群會發光的生物,不知是去了別的地方還是這一帶的都死絕了
許多動物沒有熬過這個漫長的冬季,就此長眠不醒。
熬過來的動物,也不像人類那般“多愁善感”,只會延續生存和繁衍的本能。
云溪看著月光下那一尾的人魚,沒了去年的興奮和激動,只是搓了搓胳膊,問滄月“這是你們種族的什么儀式嗎還非要來月光下看一看。”
新的一年,第一次交尾,要在月下,要在海中,要在集體中,這真的不是人魚族的某種古老儀式
隨即,云溪又想到滄月今年新交了人魚朋友。
她忍不住向后縮了縮,問“滄月,你應該不會把我拉過去,一塊參加那個儀式吧”
她覺得,這么私密的事情,倒也不必去講究什么儀式感在山洞里,在水潭里,她都可以接受,但在群體里,尤其是一群人魚里,她接受無能。
她還未獸化到可以坦然接受被圍觀。
滄月搖搖頭,接著,甩了甩尾巴,對著月亮鳴叫了一聲,把尾巴緊緊纏在了人類的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