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魚尾巴立刻像麻花一樣絞纏在一起,其他幾條人魚伸出蹼爪,往滄月身上抓去,云溪正擔心她會不會沖得太快太冒失,應該再等幾分鐘的,卻見她舉起了石斧,手起斧落,向人魚的尾巴上砍去,絞纏住她的尾巴當即松開。
在毒素的作用下,那些人魚蹼爪的抓撓速度不像往常那般敏捷,而是僵硬緩慢,舌頭喉嚨都無法動彈,連鳴叫聲都發不出。滄月翻騰挪移躲閃,輕松躲避它們的抓撓,拎著石斧,往它們身上砍去。
石斧并不能砍斷它們的尾巴,只是砍裂了它們的鱗片,砍出了道道血痕。
海面上突然傳來了一群的高亢鳴叫聲,云溪回過頭看去,正見晴天帶著七、八條的人魚游向藍田島。
它剛才扛著狼獾肉并不是打道回府,而是回去召集人手過來幫忙
那一群人魚登陸上岸時,正好看見滄月一條一條拽過那些人魚的尾巴,把它們挨個甩到海里面去。
云溪本打算計劃成功后,讓滄月口述告知晴天她自己一條人魚,驅逐了藍田島上的另外五條人魚,彰顯一下她卓越的戰斗力,好順利加入到晴天的族群里去。
結果現在晴天親眼見到了。
這不更有說服力更能證明滄月的實力云溪激動得心臟
怦怦跳,滄月把那幾條人魚甩到海里后,仰頭發出另一種高亢的叫聲,聲音震天撼地,是勝利的呼嘯,是宣布再次占領這片土地的吼叫。
晴天帶領的那群人魚看著滄月,忽然仰頭跟著發出陣陣鳴叫,叫聲此起彼伏,像是在和滄月相呼應,慶祝滄月重新奪回領地。
云溪聽著她們的叫聲,熄了火把,忍不住跟著一塊仰天長嘯。
一戰過后,滄月似乎正式被它們接納。
作為滄月的伴侶,云溪被其他人魚不停地打量約莫是好奇,滄月為什么要找一只臉上沒毛的猴子當伴侶。
四月份,乍暖還寒,云溪身上裹著海豹皮的衣服,有一層絨毛在,不至于被當成全身沒毛的猴子。
滄月把尾巴纏在云溪的腳上,咕嚕咕嚕地,不知說了些什么,可能是維護她的話。
云溪撓了撓頭,又揉了揉胳膊,盡管知道并無惡意,可被一群長滿鱗片的家伙近距離打量,滋味并不好受。
何況它們一個個都這么高大,她在它們面前,瘦弱得像一只小貓。
驅逐了那五條人魚,她和滄月沒有回到熟悉的山洞,而是跟著晴天,游去了人魚島。
云溪原以為,人魚都是像狼群猴群那樣,等級分明的群居生物,不接受老弱病殘,可等她和滄月跟著那群人魚登上了人魚島,看到了它們的洞穴,她才發現不是那么一回事。
人魚群居住的山洞坐落在半山腰處,山洞像一個足球場般寬敞,洞里棲息著幾十條人魚,氣味有些雜亂,卻算不上難聞,有點像是海水的咸濕味道;洞內貓咪一般的咕嚕聲很多,有些低沉,有些昂揚,像是密密麻麻的交流聲。
云溪有些緊張,感覺洞里所有人魚的視線都投在了她和滄月身上。
她趴在滄月的背上,努力想要藏起自己的雙腿。
在這里,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尾巴。
滄月像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喉嚨里發出了低緩的咕嚕咕嚕聲,像是在溫聲安撫她,不要害怕。
可她感覺滄月也有些緊張,緊張得耳尖時不時就抖一下。
這條人魚從小到大都被排擠,應該也沒和這么多的魚生活過吧
她摸了摸滄月冰冰涼涼的耳尖,也低聲在滄月耳畔安撫說“不怕,不怕。”
她們就像兩個剛進城的鄉下人,瞪著一雙大眼睛,看這看那,像是怎么也看不夠。
從外頭回來的人魚,一進洞就四下散開,只有晴天還在她們身邊。
洞中央有一個兩米寬的深坑,坑里是熊熊燃燒的柴火。晴天咕嚕咕嚕,指著柴火堆,不知和滄月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