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忽然被推開,宋瀚遠剛從公司跑來,領帶都是斜的,他氣喘吁吁,身后還跟著宋令枝的主治醫生。
宋瀚遠擺擺手,如果不是宋令枝腦子受傷,他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醫生拿著報告單“沒什么大礙,只是輕微腦震蕩。”
宋令枝愕然“那我怎么還看不清”
話落,眼前忽然落下一張紙巾,沈硯聲音輕輕“眼淚擦了再說。”
宋令枝臉紅耳赤,扯過紙巾胡亂在眼角擦拭。
沒了朦朧淚珠,眼前瞬間恢復清明。
沈硯還站在自己身邊,他手腕上盤繞的,是宋令
枝的手指。
宋令枝飛快收回手,心跳漏掉半拍。抬眼往上張望,醫生笑盈盈站在宋瀚遠身邊,和他交待注意事項。
“腦袋的紅腫可能需要一周才會消退,這幾天先別洗頭,實在忍不住,可以找人幫忙,注意別碰到傷處。”
后腦勺還疼著,宋令枝心生疑慮,仍是不放心“真的沒事嗎,我怎么覺得頭還是很疼。”
醫生笑著將檢查報告遞給宋令枝,細細解說。
后腦勺起了個大包,不疼才奇怪。
宋令枝一顆心墜至谷底,一手要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使勁扒拉著自己的腦袋,想要看看自己的腦袋腫成什么樣。
眼角的淚痕未干,剛才又折騰了一番,宋令枝此刻在鏡頭中說不出的狼狽。
她不動聲色摁滅手機,悄悄抬頭望。
宋瀚遠還在和醫生交談,沈硯也不知去了何處。
病房就有盥洗室,宋令枝和父親說了一聲,只身往盥洗室走去。
通透的鏡子映出宋令枝狼狽不堪的一張臉。
心中哀嚎一聲,宋令枝埋首在盥洗池前,雙手捧著清水往臉上撲。
來時匆忙,宋令枝身邊也沒有發繩,長發順著她的動作往下滑落,差點落在池中。
宋令枝無聲驚呼,手忙腳亂抓起頭發,手指不小心碰到水流,水珠濺起,滋了自己一雙眼睛。
她下意識閉上眼,憑著剛才的記憶,想要尋找池子邊上的紙巾。
手指抓了個空,只能抓住一手的空氣。
頭還暈著,宋令枝方向感在此刻徹底失靈,只能求助外面的宋瀚遠。
“爸,幫我”
余音未落,手邊忽然多出一張紙巾。
宋令枝只當是宋瀚遠,隨手接過,她一手抓著頭發,一手擦干眼睛上的水珠。
“醫生說可以回家了嗎是不是還有檢查結果沒出,要不我請假住院吧我總覺得自己的腦袋”
余音戛然而止,宋令枝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
幫忙遞紙巾的并不是宋瀚遠,而是沈硯。
思及自己一路的蠢話,宋令枝尷尬扯動嘴角“你”
她別過視線,只覺空中蔓延著窘迫的分子,“我剛剛都是亂說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沈硯垂眸,目光不變“你喜歡隔壁班的學委”
宋令枝震驚“什么謠言這么離譜,你從哪聽來的他長得好看嗎,有照片給我看看”
沈硯眸光漸冷“沒有,不好看。”
稍頓,沈硯輕聲,“之前開學典禮,他想托我給你送情書。”
沈硯的視線始終落在宋令枝臉上,他聲音緩緩,“所以我才說和你不熟。”
宋令枝眼睛逐漸瞪圓,后知后覺自己是誤會了沈硯“你是不懂怎么拒絕”
所以才會拿不熟做借口。
沈硯目光往外移“嗯。”
宋令枝莞爾一笑“這簡單,下回再有這種事,你就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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