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兩千多年前,這人就提出了“國多財則遠者來,地辟舉則民留處,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的論點。
實干家的鳳儀。
管夷吾從來不談那些虛的,什么禮樂道德、義仁興國,都是些花里胡哨。
先確保物質和生存,再說其它!
他主張讓百姓先豐衣足食,再開始講究精神需求。
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很厲害了。
有點唯物萌芽的味道。
當然,稱之為“種子”,也未嘗不可。
華國的春秋戰國時代,是一個講究“義”和“名”的時代。
當年宋襄公討伐鄭國,與救鄭的楚兵展開泓水之戰。
楚兵強大,宋襄公講究“仁義”,然后玩了一波騷操作。
宋襄公麾下有謀臣說:“楚兵多,我軍少,趁他們渡河之機消滅他們。”
襄公怎么回答的?
“我們號稱仁義之師,怎么能趁人家渡河攻打呢?對待敵人,我們要心存仁慈。”
好,等!
聽了這話,宋國大將恨得咬牙切齒,也只能忍。
君有名與器!
不忍,還能咋滴?
戰陣之中,最忌諱的,就是令出二主。
一個軍隊,只能有一種思想!
于是楚軍輕松過了河,開始在岸邊布陣。
將領忍不住了,沒等謀臣開口,就提議道:“可以進攻了。”
宋襄公卻回答道:“等他們列好陣,再攻擊,我們是仁義之師。”
于是乎,楚軍渡水成功,布好軍陣之后,一沖而上,大肆屠戮宋軍。
宋襄公也在戰場上被楚兵射傷了大腿,第二年,就因箭傷而死。
在顏安青看來,宋襄公所謂的仁義,是對外人的仁義,對自家追隨者和簇擁們的殘忍,蠢到無藥可救!
儒家亞圣孟軻瞧不起管夷吾,說這人不配和自己相提并論,也是因為管夷吾“不守規矩,不講仁義”。
殊不知,行動比語言的分量重百倍!
愛自己人,比愛外人,要強出千倍!
管夷吾,不受世俗眼光拘束。
他覺得什么事做了好,對自己人有利,就去做什么,根本不會考慮道德和風評。
東漢末年的諸葛亮,孔明先生,在年輕時期,就經常自喻管夷吾,對此人推崇備至。
越是喜歡,越是在意。
為了這次人前亮相不出差錯,顏安青做足了準備。
管夷吾和王陽明不同。
不能太嚴肅,太莊重——半點暮氣都不能有!
甚至,還要顯得行高于人,不受他人看法影響。
他是個開拓者,革新者!
如果端著架子,說上兩句“吾乃法家先祖,文明捍衛者,爾等還不速速跪下”之類的臺詞,立刻就要形象幻滅,瞬間人設崩裂。
此身,不受世役。
此心,不隨境轉。
這才是顏安青心中的管仲,管夷吾!
哪怕,他所扮演的角色,只是一個同名的“神秘旅者”,并非歷史上那位,也要盡己所能,做到最好。
螺旋機翼不斷發出嗡鳴聲的直升機已經近在咫尺。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