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褚即刻便冷靜下來了。
她瞅著岐覆舟,見他悠閑到甚至開始挑揀茶點了,終于還是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開口道“有辦法就快說。從小就煩你這揣著明白裝糊涂。”
岐覆舟掃了佘褚一眼,也不生氣她的說辭。
他收回雙手,慢聲道“當年開戰的結癥,是漣嫣公主與現如今的學府主應祭酒有婚約。上代魔主做的事,是搶親、是橫刀奪愛、是生隙于穹蒼與仙域。作為天界之首,穹蒼天帝當然需要拿出態度來,不惜開戰也要同思幽討說法。同樣的,思幽為地界之首,自然也不能輕易向天界低頭,當天帝以開戰為威脅,漣嫣公主是去是留便不再是關鍵,先魔主必須應戰,才能表明地界無需向天界低頭,思幽不朝穹蒼。”
佘褚揮了揮手“這些我知道,說點有用的。”
岐覆舟看著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方才又說“漣嫣公主一事是不得不打,可晏清又沒與誰有婚約,既然天界與地界已握手言和,仙域又與穹蒼另換了他人聯姻,烏陵行又為何不能喜歡晏清若是晏清自愿歸于思幽,便是天帝也無甚可說。天地兩界,就算做不成親家,也無理由為小子間的情仇開戰。”
佘褚恍然大悟“你是說,如果晏清也喜歡上烏陵行,她自愿嫁來地界的話,便是天帝也說不了什么閑話。運氣好,天界與地界就此有姻親之親了,即便是運氣不好,至多也就是晏清失了瑤君身份,穹蒼也沒借口為此發兵。”
岐覆舟和善地笑道“你確實要比烏陵行聰明一點。”
佘褚“”
佘褚從不在這種事上與岐覆舟論長短,岐覆舟確實給她了一條新的思路。
確實,上一輩的事情里夾雜了太多姻親之外的東西,這些東西在烏陵行和晏清之間卻不存在。
佘褚想明白的很快,她甚至開始隱隱做夢或許能借此與天界就此也結為姻親,以便鞏固和盟。
好在她理智尚存,對岐覆舟的認知令她謹慎道“聽說,晏清是天帝內侄,姿容、品性、天賦樣樣出眾,庚子學府的應祭酒更是親為其師這樣的人,即便不至于到為此開戰的地步,天帝又真的能允可嗎該不會最后上演一場天地永訣,讓烏陵行空歡喜、悲百年吧”
考慮到烏陵行的性格,佘褚還有一句沒說如果天帝真的為此囚禁晏清,以烏陵行的性格,即便她壓住軍隊不發,他也是會獨自一人打上天界的。
考慮到他的實力,佘褚認為,打進穹蒼、殺至力竭是很有可能的結局。屆時烏陵行一死,地界必會群情激奮,這樣一來,便是天帝不發兵,也得是他們地界發兵了。
岐覆舟見她猶疑,忍不住地搖頭嘆息。
他擱下茶杯,瞧著佘褚連點了三下桌面,嘆道“小褚啊小褚,三百年過去,你倒是把烏陵行當成真傻瓜了。”
佘褚正欲反駁,岐覆舟淡聲道“只要晏清點頭,烏陵行不會遣使者求親嗎走正途,地界又有你幫他,只需舍出些代價,你怎知天帝不會允可那又不是他的孩子,即便天資過人,也只是內侄。這樣一個聲名斐然的同族子弟留在穹蒼,也未必是他想要的。”
“烏陵行雖蠻干,卻也知輕重。他曉你重責在身,便是胡鬧,也會收著些底線。”岐覆舟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否則他選的對象也不會是地界一知半解的晏清,而是穹蒼真正的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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