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沖刷的人睜不開眼。顧安安抱著謝謹行的脖子,濕潤的雨水沾濕了衣服,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很難受。比起聽到謝謹行說了什么,心跳聲更大。
她趴在謝謹行肩膀上超他喊“我們為什么不在帳篷里躲雨到明天早上”
“然后再在太平洋里當一回魯濱遜”
顧安安哦了一聲回頭,他們的帳篷已經被風吹得原地拔起,連跑帶跳地飛出二里地。
哦,飛了啊。
顧安安噎了一下“有我們倆當秤砣壓住,也會飛走嗎”
“你喊它啊,喊它看它回不回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陰陽怪氣,謝謹行你無不無聊啊”顧安安真服了他。
謝謹行笑了一聲,單手反倒身后去拖了拖她的臀,另一只手還在給人發消息。感覺到小姑娘濕潤的呼吸
撲在脖子四周,謝謹行扭過頭。
黑暗中,這人一雙眼睛亮得跟夜行動物似的。
顧安安默默地嘟了嘟嘴,又俯下身抱住了他脖子,將臉埋進了他的脖子里。
“秦嘉樹說話也太準了吧他該不會是個烏鴉嘴吧”
溫熱潤濕的臉貼在皮膚上,細膩又綿軟。謝謹行稍微調整了下姿勢繼續前行。
謝謹行也懷疑這家伙有點烏鴉嘴在身上的。明明天氣預報沒有播報臺風,但現在就是有了。明明繩索綁得很牢固,但一覺醒來四個角的釘子都被風拔了。不過好在他們露營的海灘離酒店并不算太遠。雖然又是風又是雨的走路困難,謝謹行背上還背了個人。
本來二十分鐘的路程,兩人走了四十多分鐘才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點玄妙的緣分在,這個時間點,他們竟然還在電梯里跟人撞上。
聶茴披散著頭發,一看就是趁著梁程理洗澡溜出來。
這位女士身上石楠花的氣息已經沖破雨幕,重的像是被雄性生物打了超強的標簽。強烈到另一個同樣脾氣很大的雄性生物不適地擰起了眉頭。
謝謹行攬著顧安安往身邊撥了撥,對于聶茴警惕的目光視而不見。
聶茴透過擦拭得一塵不染能夠照見人臉的電梯墻,跟被謝謹行夾在咯吱窩的顧安安四目相對了。
顧安安上半身被謝謹行卡在了身側,腦袋搭在他胸前,下半邊身體藏在了他的身后。像一只被老母雞護在翅膀下的小雞仔,干巴巴地朝聶茴咧了咧嘴角。
那一臉蠢萌的樣子,讓本來心情緊繃的聶茴忍不住莞爾一笑。
說實在的,跟梁程理一起長大,聶茴對謝謹行的了解也不算少。如果說梁程理是壞心眼的混世魔王,謝謹行只會比他更難搞。這兩人湊到一起,天都能翻掉。
在聶茴的記憶里,謝謹行把所有湊上來的人都當空氣的。現在那位對誰都不放眼里的謝家小少爺,跟狗盯著骨頭似的看著一個小姑娘。
就,還蠻好笑的。
怕謝謹行覺得她冒犯,聶茴沒敢多看。
兩方人擦肩而過,謝謹行把她當空氣的態度,讓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謝謹行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誰都漠視,這樣正好。
聶茴在梁程理身上吃夠了苦頭,太苦了,苦得她愛情都不想要了。
認識梁程理整整三十年,從出生就跟他認識了。據她爸說,當初她生下來還被抱到老首長面前,給老首長看過。可以說,聶茴整個青春懵懂時期喜歡的人就是他,為了梁程理當了二十多年的小尾巴。現在好不容易擺脫一切。再次遇到這個人,她的心中無波無瀾。
孩子也很好,這樣很好,她不想再回到過去。
沖出酒店的那一瞬,聶茴想,她以后不會再來這個地方。
顧安安回頭看了眼身影隱沒在黑暗中的人,張了張嘴,剛想說外面刮臺風下大雨。但剛才心里一個停頓就忘了,導致現在話沒說出口。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