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星錯每次跟她交纏,臉上都要蓋上一張厚厚的黑帕子,他的容貌成了他的污點,他不忠貞的象征。
他看不見她那張因為他而情動的臉龐,也沒有得到被吻的憐惜,做著最親密的事情,卻沒有任何的情緒交流。
漸漸地,他覺得這是一場無聲的屠殺。
她在殺他。
她在殺死他。
她不親吻他,不看他的臉,就好像他是一具無頭尸首,頸項之下,只剩下供她取樂的用途。
這晚也是如此,她聯合通明府,終于坐上了莊主之位,慶功的下半場,她把他拉到暗處,黑帕子沾了一些濕酒水,欲要貼上少年死士的臉。
星錯低著頭抓住她的手腕,語氣微微顫抖,透著零碎又尖銳的哀求,“可,可以不
要蓋著我的臉嗎很悶,很不舒服,我想要你親我,想要你最快樂的時候,你低頭就能看見我的臉,而不是一張帕子”
花幼宜的臉色漸漸冷了,“怎么你不愿意也是,只有意中人能摘你的面具,但我不是,所以我不是第一個摘你面具的,你不情愿也情有可原,那我不做了。以后你也不必來了,去尋你的意中人吧,她墳頭草都三尺高了呢。”
她丟下黑帕子,轉身就沒入暗夜里。
自責、懊悔、惶恐涌上心頭,星錯只恨自己軟弱無力,沒能堅持一瞬,就從后頭死死抱住她。
“花幼宜,是我錯了,我,我不該讓她摘面具,你別生氣,我這就蓋,這就蓋”
他慌亂撿起那張沾滿灰塵的烏黑帕子,主動蓋住自己這一張惹她厭煩的臉,帕子很厚,又潮,他鼻息跟口息混在一起,炙熱又悶,她還碰他,跟他做這么蜜甜的事,他應該高興的,可他怎么就受不住委屈,當她指尖屬于他的時候,他竟哭得前所未有狼狽。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受不了這張不被愛的臉
都是他的錯是他太放蕩,讓女子瞧了去
“刺啦”
伴隨著一聲響動,黑帕子被劃開了岔口,血珠冒了出來。
陰蘿停了下來。
這轉世的魔種揚起了臉,帕子落到脖頸,面上一道猙獰的血紅豁口,他手心攥著一枚纏枝釵,是陰蘿掉落下來。他小鹿眼染上一層暗紅的陰翳,輕聲問她,“你不喜歡它,那我把它毀了,你會不會更喜歡我”
刺啦一聲,他又劃了一道,竟有癲狂的嬌態。
“毀了毀了我是干凈的我是干凈的花幼宜,你看啊,你看哪”
再后來,人們看見,渡秋水山莊的莊主身邊,跟了一個滿臉疤痕、局促卑微的少年。
當渡秋水山莊跟通明府再次聯姻,那個與莊主形影不離的少年失蹤了。
偶爾有人撞見,在烈日炎炎的大街上,有一個怪人臉上蓋著一層黑帕子,嘴里不停地說,“花幼宜,今晚我們去油松林過夜好不好,我知道你最喜歡那里花幼宜,我們一生一世的,你說過的,對不對花幼宜,我們成親吧”
分明,他身邊空無一人。
鶴先生圍觀全程后,覺得這魔種非但沒有被渡化的趨勢,反而煞氣更加深重
才過了第三場夢境,竟然跟千年老鬼一樣,怒煞沖天
第七場,魔種的夢境轉世為小偷。
鶴先生麻木地看著,江姑娘說自己決定另辟蹊徑,要理解他,肯定他,成為他,再拯救他
我不理解。
鶴先生因為頭痛,放棄跟隨,躺了一天后,才得知倆人因為合謀盜竊玉璽,雙雙被陰蘿這個勤快的小捕快抓進大牢,實行秋后問斬。
鶴先生
我真的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