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蛇蛇心里有鬼嘛。
帝君越是風輕云淡,她越是感到羞愧,覺得自己蛇腸子太過小氣啦,于是為了彌補過錯,天天往月宮跑,陪祂參禪,觀月,煮茶,掃雪,撰符,焚香,度歲,還拿一些小玩意兒逗帝君高興。
漸漸地,尊長也開了顏,僻冷月宮逐漸熱鬧起來。
再后來,陰蘿實在舍不得跟尊長疏遠,便主動要求拜祂為師尊,帝君微怔,但說了一句。
好,吾都依從你。
陰蘿覺得那茸茸金真該感謝她,要不是她水滴石穿把她師尊的孤寡性子磨得又溫又潤,別說是到祂身邊做婢女了,她連月宮最末的一塊腳磚都邁不過去
所以重來一次,面對這個又冷又刺又古板迂腐的美人師尊,陰蘿暗想
我難道還得再刷一次好感度
好感度這詞兒也是陰蘿從彈幕學會的,據說他們那邊有一些系統文,可以檢測到攻略對象的好感度,從而精準輔助上位。
此時她在美人師尊的心里,好感度大約是為0
吧
當陰蘿聽到祂那一句胡鬧,立即決定
哼
這好感度蛇蛇我還不刷了呢
讓那根雜草從零開始攻略她師尊吧不是要渡情劫嗎,我讓你們好好渡
神主回應,“尊者說的是,卻禍必定嚴加管束。”
諸神暗想,神主包庇小帝姬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嚴加管束恐怕是不痛不癢地禁足吧顯然,征圣帝君也清楚兄妹倆的貓膩,但祂身為尊長,卻不能不依不饒,淡淡應了一聲。
祂拂開面上的紅砂,背影轉身就要消失。
衣擺被壓住了。
誨問臺死一般的靜寂。
諸天大尊長垂下一雙淡月銀水眸,就看見祂的尾擺處,踩了一只金銹覆蓋的女足。
陰蘿笑吟吟地拱手,“恭送尊者,尊者所言,陰蘿必當感恩在懷,時時反省。”
她嘴上認著錯,但她的腳沒有半分移開的意思。
征圣帝君被陰蘿陷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難堪境界,祂久在月宮,幾乎不與女仙同庭,這一襲羅浮月照衣同樣不染纖塵,不近女色,哪里想到今日會被一個不足兩百歲的小神道踩在腳下蹂躪。
那雪紗層層疊疊,如同雪海沙漠,要將她的腳尖淹沒其中。
“刺啦”
羅浮月照衣被一道法刃從中無情割開,征圣帝君決然離開神臺。
眾神屏住的呼吸稍稍松暢,他們還真怕這祖宗太奶奶跟諸天大尊長干上
征圣帝君自從第八次解體返還神洲之后,性情愈發孤僻守節,他們尋常也難見一面,況且極祖之威,他們更不敢冒犯,也只有這一頭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蛇姬,天不怕地不怕,敢公然將帝君未來的弟子拍成一灘肉泥
此時陰蘿裸赤雙足著地,她嫌臟,又不想飄起來,便任性恣意踩在了蔣松庭的烏金衣擺上,嘴里還說,“義子哥哥,多謝你體貼。”
蔣松庭“”
昆吾天尊輕斥了一句,“蘿兒,不可欺辱庭兒他如今也是你需要敬重的兄長”
但夫妻倆同樣是不痛不癢,并未重罰陰蘿,頗有一種要慣壞她到底的寵溺。
西池天后還在西池白花旁,為回歸的帝姬女兒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慶功宴,經過誨問臺一事,老神靈不敢耽誤,都是提前入了池庭,為陰蘿頌功。
陰蘿放眼望去,逮不出一只年幼的崽仔。
蛇蛇大受震撼。
她的年輕神緣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
她的快活神生還有什么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