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官低頭,澀聲,“人俱亡,唯,唯有雞犬存活。”
右都御史陸部臉色發青,昏厥了過去,但沒一會兒,他又掙扎著清醒過來,召出了一張黃策,迅速夾在指縫里。
“參日生白上神乘光,與形俱滅亡”
“照曠妖孽受死”
“錚”
陰蘿抓著刀鞘,頂開了那一柄腰刀,清寒湛然的瞬間,映出了半張驚恐的紫青面孔。
至于另外半張,早就如爛泥一般跌在祭壇底下。
祭壇四周鴉雀無聲。
中庸七景命格登位
只差最后一步劫運,就可成圣
陰蘿撐著刀尖站起來,身上的青綠紙灰似蝴蝶一般飛舞,她牽著那漆黑笑唇。
“還要多謝君父,與諸位國臣,這般勞心勞力,助我登位。喔,忘了告訴諸位,我這修煉之道與旁的不同,身旁之人越是死絕,越是眾叛親離,舉國皆敵,見效就越快,不知諸位下一個,還想要對付誰呢”
“盡快,都盡快,好么”蛇蛇甜笑,“我可是迫不及待,要踩著我的親骨,登上那至高位了呢”
眾臣“”
原以為這李瑤笙痛失兄長,會一蹶不振,他們再名正言順收回鎮國公主的權力,但現在
他們是不是干了一件蠢事,親手把李瑤笙的軟肋給除掉了
這分明就是野獸出籠,再無韁繩
仙皇李謀也察覺到了事態失控,但他畢竟還是一國之主,歷練也不少,他沉聲斥責,“李瑤笙你這般肆意妄為,你眼中可還有我這個君父”
“君父何為君何為父”
那小把狼尾歪了一下腦袋,還勾了額頭凝固的血跡。
“兒臣先前把頭都磕破了,君父哪,您可是一眼都沒瞧呢,現在倒要擺威風啦李瑤笙雖寡廉鮮恥,離經叛道,卻沒有叛國,叛民,叛這日月山河那個告密者,讓你們竊喜不已罷自以為找到了機會,君父與國臣問都沒問,就想要分食我兄妹。”
“哪,年紀大了,美夢就敢做得這么深”
陰蘿又笑。
“您的女兒已經被活活燒死了,我是李瑤功,您的七兒,您千萬記住了。”
仙皇李謀眼色轉深,這場面似乎有些難以收拾了,他只能以尊長之位壓迫她退讓,“李瑤笙,你女子之身,騙得了誰”
陰蘿揚起下頜,竟問離她最近的宴享,“我是誰”
宴享的目光凝在她那一副裸露白骨的腳掌,難掩心疼與痛惜。
他俯首,“您是七殿下。”
陰蘿又問下方的赤無傷,“李六,我是女子嗎”
赤無傷盡管被這個壞種冤家戲弄得團團轉,但被她喂了一口肉,依舊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沒好氣地說,“你是李瑤功是李七你滿意了吧”
陰蘿的視線繞過張懸素,則是轉到了那一群國臣,獨獨拎出左都御史,“您看,我是李瑤笙呢,還是李瑤功呢”
“”
左都御史額前滴落一抹冷汗,而陰蘿的指頭已經抵著刀鞘。
“您,您是七殿下李瑤功。”
他簡直不敢去看主上那陰沉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