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喔。”
“很慘喔。”
“唰唰唰”
“嘭嘭嘭”
歡喜圣天的域結放開,妖魔們哪里還敢停留,爭先恐后逃離兇地。
而陰蘿的眼瞳里,除了映出鄭夙束眼的那一段綠綢帶,以及他身后那烏暗凌亂的妖魔星海。三息還沒過,曾經熱鬧混亂的昆那夜迦再無那靡靡之音,清凈得不像是欲界高天,反而像是一座梵音裊裊的鮮紅佛宮。
鄭夙也有機會離開。
然而他指尖微動,想起她說過要吻盡諸天神佛妖魔,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先留在她身邊一陣。
小蛇似乎察覺到他的猶豫不定,也曲曲繞繞地盤踞上他的手背。
“鄭夙你要完了喔。”
過家家的又稚氣的調兒,還吐出了舌兒。
“我要把你吃干凈,從頭到腳,從血到骨,從身到魂。”
鄭夙如今已經很習慣陰蘿的嬌嬌病病的模樣,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他只是撫了撫她的耳頰飾環,零零碎碎,還扎耳朵,“這些都碎了,拆了換過吧”
她鼻尖溢出一道蜜笑,“不用,反正都要碎的。”
鄭夙微怔。
陰聳的、濕冷的鱗尾從他腳邊開始收緊,其次是小腿,他似乎聞到了一股若隱若現的腥味。
“吟潮你吟潮紀來了”
鄭夙立即去翻她的云雨鱗,觸摸中途,他能感知到雙鱗密齊,光潤完好,應是白青青的,好似一塊水汪汪的碧璽,并不是尖銳泛濫的姿態,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會突然進入高熱的情況
直到他覺察到了一道初初運轉的異法。
“六欲天功”
至此。
這位始終冷靜的天闕高神勃然色變,緊握她的熾燙臂腕,“鄭陰蘿,你在做什么,停下來”
六欲天功,是欲界天,歡喜門的至高真法,卻是為神洲天族所不齒的邪法
他從小就把陰蘿帶在身邊,授她天族法訣,煉她天族神道,便是為她塑造一尊至圣的、純粹的無上道身,可今日她竟然要舍棄他所有的培養心血,去轉修一門墮落的、次等的、交雜著無數渾濁情欲的欲法
“你破解了那四本合歡手札”
鄭夙神情一沉。
陰蘿嬌聲道,“鄭夙,你可真壞,人家把這么好的真法送到我們的身邊,你呢,偏是拆得七零八落,好在人家是個好學生,又將你拆散的補了回去,這才窺見了真徑”
“這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天闕高神陡然厲喝,“歡喜天門修的全是這一門邪法,你難道沒看見他們成日過的是什么日子”
陰蘿歪頭,“醉臥美人膝有什么不好”
鄭夙忍了又忍,“你是真不知道嗎他們若是情癮發作,是男女不忌,老少都行”
他是見過那妖帝施展的歡愛之海,稠膩,蠕動,不堪入目。
他輕緩口氣,試圖糾正她的心結,“鄭陰蘿,你是神洲至尊,天族高帝,你將來也許是六界共主,你竟要舍這第一等的道法,去追逐著末流的情愛,放任肉身墮落在腐朽脆弱的愛海里”
“第一等第一等何為第一等”
雪發女君驀地放聲大笑,“我的高神我的至高信仰唯有你給我的,方是第一等,你從不墮過神臺,你是真傲慢孤高啊”
“是,你天賦至高,是天道之下第一人,是神道冠絕的鄭卻禍,你連天道都能養得,你什么做不得呢”
“可我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