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樣黑,到處都是喊殺聲,到處都是慘叫聲,誰也不知道南鄭城里來了多少賊,可這樣的大城,怎么會突然間冒出這么多賊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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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縣令突然蹦了起來。
“靈應宮他們必是沖著靈應宮的財物去的”他那張清瘦而符合文官審美的臉上滿是淚水,“我上不能保帝姬平安,下不能護南鄭士庶我何能立于天地間我當死國死國矣”
縣令拔劍高呼,縣尉和主簿就趕緊抱住,“縣府縣府何須如此啊靈應宮無事”
拔劍高呼的倒霉蛋怒視他倆,“你二人與我一般坐困縣府,你們怎么知道”
“自然知道”縣尉大叫道,“他們若是搶了靈應宮,哪有閑來打縣府,必定安排車馬往城外運去了運都運不過來”
“靈應宮有一都的禁軍,縣府難道連這個也忘了嗎”主簿也勸,“有禁軍坐鎮,帝姬豈會陷于賊手”
倒霉蛋就逐漸冷靜了下來,突然又激動地站起來,“不錯廂軍是派了出去,可城中還有禁軍,我這就寫一封手書”
縣尉和主簿互相對視一眼。
寫一封手書有什么用呢禁軍又不聽你的節制,尤其這還不是一般的禁軍,是殿前司的禁軍,人家那個編制叫“班直”,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縣府,宇文時中能不能調動靈應宮這群禁軍都是個迷哪
但開口勸阻也沒用。
反正現在變成三個倒霉蛋了,只等著天亮吧。
天快亮了,圍攻縣府的人也漸漸散了去,在藍紫色的晨霧與煙霧里,相互詢問今夜的戰果。
要說攻打縣府,烏合之眾們也沒有真打下來,但路上確實還是踹開了幾扇房門,搶了些東西的,畢竟現在是秋冬之時,城里糧多,豬羊也多,再搶幾輛車馬,沉甸甸地馱著走,雖說沒有大富大貴,但也能過個好年了。
比這些財物更好的也有,比如說他們沖進一家一戶里搶掠時,順手牽出來的婦人。
她們每一個都很年輕,有幾個還頗有顏色,牽回山里去,可以當戰利品分發,也可以當奴隸關在寨子里,她們還是勞力,只要打個幾頓,打服之后給點殘羹剩飯,就能洗衣做飯紡線織布,養活自己的同時,還能養活他們的孩子,多么便當
他們拖拽著這些與他們同樣長著兩只手,兩只腳的戰利品,像拖拽一頭頭牲口一樣,在哭聲震天中得意洋洋地向著城門走去。
他們什么也沒有聽到。
縣府的差役在慶幸中癱坐,大戶人家還在驚慌失措地往門板前堆上一包包的土石,渡口那一間間民房里,幾個押官和隊頭喝多了酒,摟著相好的婦人好夢正酣。
太陽還沒升起,可趙鹿鳴突然醒了過來。
有門閂落下的沉重聲音,靈應宮的大門忽然就推開了,像是卷起一陣夜風,驚散了晨霧里窸窸窣窣的響動。
禁軍都頭王繼業轉過身,無比驚詫地看著站在靈應宮門前的那個人。
帝姬站在那里,光著腳,披著頭發,神情悲傷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來,可聲音卻又冷又透
“我聽到了許多婦人的哭聲,”她說,“你們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