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尸法醫走上前,半跪在床邊,耳朵貼在頭骨上。
他聽了很久很久,也不知聽到了什么聲音。
莫白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良久后,法醫抬起頭,頭骨內的大腦也變成一團灰,風一吹就散了。
法醫的神情卻很安心,他說道“小沈說他已經完成了任務,他成功傳遞了情報,將工作交給接下來的同伴,他沒有遺憾,先走一步了。”
“你能聽到一具尸體在說什么”杜衡不解地問道。
盛炎也想吐槽,但他在忙著給柳從依實時記錄,沒時間說話。
既然柳從依將救命的機會給了他,那么盛炎就要做柳從依的耳朵,讓她能“聽”到一切聲音。
法醫的神情很嚴肅,又帶著一絲驕傲和自豪,他說道“我是個法醫,我當然能聽到死者的聲音,這是我職業。”
說完這番話,分尸法醫突然像是醒了一般,他望著手中的手術刀,喃喃自語道“是啊,我的任務不該是永遠保守秘密,我的任務、我的職責、我的使命是將死者的聲音傳遞出去”
他看向莫白,大大的眼中充滿了光。
分尸法醫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容,他大聲道“原來我守護這么多年,只是、只是想找一個,能夠清醒地聽到我的聲音的人。”
莫白輕輕點頭。
那份資料從來都不是什么研究記錄,而是分尸法醫自己的筆記。
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份筆記傳遞出去,完成他死前最后一份工作。
“我做到了。”分尸法醫看著莫白,“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說罷,他坐在夢魘怪物的床邊,身體血肉風化,只留下一堆散落的白骨。
他早在七年前就死去了。
莫白在他身上,也看到了光,飛向了未知的方向。
“這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看到副本怪物是以這樣的方式消失的。”杜衡道。
“因為惡意被終止了,”莫白輕聲道,“負向的流動結束,轉化為正向的流動,由死向生,死亡也可以是新生。”
“你在說什么”杜衡問道,“我一句也聽不懂,你說話越來越像我們隊長了,他整天神神秘秘的,說著誰也聽不懂的預言。”
莫白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么,我覺得我距離看透這個世界的本質,還差一點點。”
一直沉默的柳從依突然說道“盛炎寫字慢,我不知道在討論什么嚴肅的問題,但是你們沒發現,我們已經從五樓毫無感覺地來到室外了嗎你們沒發現醫院消失了嗎我們沒有安全區保護了,我又想咳嗽了。”
正如柳從依所說,分尸法醫化成枯骨后,醫院就消失了。
他們站在一片平地上,周圍沒有任何建筑,只有枯草中躺著一只早就死去的黑貓。
莫白手中不出意外地,又多出了兩張卡牌。
“廢棄醫院的廢墟”和“夢境的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