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杜莎曾多么希望雅典娜為她做主,多么希望雅典娜理解她。
“我一定要死嗎”鐘研問道,“我信黃昏要死,信你也要死,我倒不如先去大廳殺了那群男玩家,死也拉一群墊背的。”
“涅槃”說道“新生不只是死亡,也可以代表另外一種選擇。”
“什么意思”鐘研問道。
“涅槃”道“如果你想擺脫現在的身份,我會幫助你成為玩家。如果你不愿意失去這段記憶,還想做個副本怪物,那請來我的凈土小鎮,我向你保證,凈土的領域可以幫你屏蔽惡意的影響,讓你做自己。你可以在凈土中生活,做個普通人;你也可以在凈土中做個懲戒者,懲戒被惡意吞噬的人;你還可以在我的保護下去其他副本,帶其他希望掙脫命運的怪物來到凈土。
“當然,在凈土中,不允許你再殺人,一切依照規則行事,如有違反,我會親自為你準備寂滅。”
不知道為什么,“涅槃”的話非常有信服力,給人一種祂說的話一定會成真的感覺。
“說得好聽,我又沒看到凈土小鎮的樣子,你現在也沒辦法來幫我。”鐘研嘟囔道。
能說出這樣的話,證明她的想法已經松動了。
“涅槃”道“你可以看到,用你自己的眼睛。”
“眼睛”鐘研抬手摸了下那雙不屬于她的眼睛,突然想到,她的眼睛被她丟在“器官交易市場”了。
“我的眼睛在你那里”鐘研問道。
“在凈土。”“涅槃”道。
“我要怎么做”不管“涅槃”是不是要污染她,利用她,鐘研都很想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閉上眼睛,口中默念我的名字,就像黃昏的名字擁有力量一樣,我的名字也有力量。只要你呼喚我,我就能幫你和自己的眼睛連接起來,幫你看到凈土的樣子。”“涅槃”道。
鐘研聽話地閉上眼睛,口中默念“涅槃
”“涅槃”“涅槃”。
語言是有力量的。
她這樣說著的時候,身上充滿了力量,就好像她真的要獲得涅槃重生的力量一般。
隨著她不斷呼喚“涅槃”的名字,漸漸地,她又能看到事物了。
這視線遙遠又接近,好像是在用望遠鏡看遠處。
她看到一個很溫馨的小鎮,小鎮的居民平庸但正常地生活著,看到一棵力量強大的白色的樹矗立在小鎮的角落里,時不時為路過的流浪貓狗抖落一片雪花狀的白色葉子。
“它是誰”鐘研問道,她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脅。
“她是一個想休息的人,她覺得與人相處太辛苦了,這個世界充滿著隔閡,她不想醒來。”“涅槃”這樣說著,“我讓她在小鎮里睡覺,可以睡到地老天荒,睡到海枯石爛。如果有一天,她覺得這個世界變成她想要的樣子,她就可以醒來,走出去,擁抱全新的世界。”
“我可以學她嗎”鐘研問道,她覺得這棵樹睡得很舒服,她有點羨慕。
“當然可以。”“涅槃”道。
鐘研繼續觀察著“凈土小鎮”,她看到一片令人煩躁的花叢,紅色的花開得那么妖艷,有種不詳感覺。
“我覺得這些花會用花言巧語來騙女人。”鐘研道。
“他是會騙人,”“涅槃”的聲音中帶著笑意,“他也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害死過很多玩家。”
“和我一樣”鐘研問道。
“可能比你還惡劣一些,你是被惡意脅迫,他是報復世界。”“涅槃”道,“他說他的惡劣不是壞事,他可以做一些我不愿去做的壞事,處理一些更加惡劣的人。他說,彼岸花生長在黑暗與光明的邊界,他愿意身處黑暗,守護光明,這個世界總有人要去做一些壞事。”
鐘研道“他過得好像也不錯,我看到花叢里有個人在嚎叫,挺慘的樣子。”
“涅槃”道“那是他的私人恩怨,我不會勸他。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