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源。”
知道蟲崽十有八九是在等候室內聽到了自己和雄保會等蟲的談話,安虞舟動作輕緩的將其從地上抱起。
“精神撫慰對雄父來說不算什么,但是雄父希望小源可以走出首都星,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語氣溫柔,音色清潤,像霧霾之下第一縷破云而開的初陽,帶著能讓蟲安心的魔力。
但安源卻并未因此將頭抬起,反而動了動,把臉在對方的懷中埋得更深,雙手緊緊抓著自己雄父的肩膀,不肯抬首的意味顯露無疑。
“小源”
懷中蟲崽不僅不愿抬頭,肩膀更是因此小浮動抖動了起來,胸前制服隨即被不知名的液體所浸透,傳來絲絲涼意,安虞舟再清楚不過,卻只能在心底嘆息一聲,抬眼看向身側的雌蟲,“德洛斯”
德洛斯自然明了對方的意思。
縱使他也因此安虞舟不得不做的犧牲和自己無能痛苦無比,可身為雌父,面對無聲哭泣的小蟲崽,他還是把對方從自家雄蟲的懷中撈了出來,放在自己懷中,既而用寬大手掌一下一下輕拍著蟲崽子的后背,“源源,別哭了,雄父這么做就是想讓我們家寶貝兒開心。源源現在哭,雄父沒有看到源源開心,豈不是適得其反了”
他罕見冷靜的安慰起到了成效,安源的肩膀不再抖動,窩在他懷中片刻后,抬起了臉,德洛斯見此彎了彎嘴角,輕輕摸上蟲崽圓潤的頭顱。
被他摸的小蟲崽一會兒后又趴了下去,但這一次卻不是埋首在雌父懷中,而是把下巴搭在了對方肩上,用一張帶著淚痕的小圓臉注視著安虞舟。
“小源。”
安虞舟同樣無聲望著自己親手養大的小蟲崽,藍眸里有一絲笑意浮現。
“嗚嗚嗚”
這邊的一家三口在盡顯溫存,另一邊,擠在等候室門口看著安源的三只雌蟲卻是咬著手絹,痛哭流涕,一個個模樣看起來比安源還凄慘。
“小蟲蟲怎么哭了,小蟲蟲不要哭,好心疼嗚嗚嗚。”
“心疼加一嗚嗚嗚,我可愛的小蟲蟲嗚嗚嗚嗚。”
“沒錯嗚嗚嗚,小寶寶蟲不哭嗚嗚嗚,叔叔親一口”
“你說什么”
他話音未落,另外兩只雌蟲便在聽見“親口”的瞬時臉色大變,“咻”得扭過頭,掃來眼刀的同時兇神惡煞的看著他,“你再說一遍”
那只不小心說出“親口”的雌蟲頓時僵硬在了原地,一動不敢動。
只不過等候室的小插曲一家蟲當然一概不知,在德洛斯穩住了安源決堤的情緒后,他便一手抱著小蟲崽,一手牽著安虞舟,走出了雄蟲保護協會的大門。
他們離去后的不久,洽談室內的幾只雌蟲也從中走了出來。
為首的一只身形壯碩,輪廓分明,五官深邃,他就這么看著安源一家三口遠去的身影,須臾后,斂下了眼。
有著高等基因序列雄蟲開出的條件還歷歷在目,說不心動是假的,可讓一只剛成年不久,等級不低于a級的小雄蟲走出首都行,去危險偏僻的小行星開始他的探險之旅,他們誠然也難以做到這一事。
三天的時間看似是足夠他思慮的時間,但對這樣一件需要商榷方能慎重做出決定的一事,也短暫得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