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星穹列車。
“幸會幸會,我叫卡斐里德爾,穹現在在我的企業做客。對,基地里有很多垃圾桶。”
新的訪客笑瞇瞇地和星穹列車上的乘客打招呼,還不忘指了指身后不遠處的員工,“這是黑澤陣,我的秘書。”
“聽穹說姬子小姐喜歡喝咖啡,實在是不得了的有品味,這是我準備的咖啡機和地球咖啡豆,偶爾可以換個口味”
“這個是相機和特制相紙,不知道三月小姐喜歡什么樣的邊框就都準備了一點。”
“這是高達模型,呵呵沒什么,如果楊叔有興趣的話可以用旁邊附帶的設備給他們拍微動畫。”
“列車長先生這是給你的伴手禮,謝謝你的茶,實在是太貼心了。”
琴酒轉頭看向車窗外面的功夫,卡斐已經一躍成為列車最受歡迎的新訪客,他最后放下手里的酒廠新年系列咖啡成品禮盒,再三叮囑一定要趁熱喝后,才往列車車窗那邊去。
“我去叫丹恒乘客一起來。”帕姆高高興興朝著車廂走。
琴酒登上列車后就一直沒有開過口,只是當一個盡職盡責的秘書,在卡斐送那些莫名其妙的見面禮時充當遞東西的角色。
他冷眼看著對方嫻熟地和所有人打招呼,腦內忽然閃過之前在天臺餐廳,男人輕輕松松調動起所有人情緒時的模樣。
只要卡斐愿意,他的確可以以最短的時間讓所有人都對他心生好感,不過對方從不屑于用這種方式來獲得廉價的友善。
他所
有刻意放輕的緩慢語調都有明確的目的,但所謂的目的又不是利益,只是為了最后結果的那點趣味性。
銀發男人神色陰沉,看不出情緒。
他注視著窗外,前三十余年被構建出的一套觀念隨著這列列車的到來蕩然無存。面前是沒有盡頭的浩瀚宇宙,從這里看去,生活的地方不過是一個巨大的球體,扔在宇宙里如滄海一粟。
“感覺如何”
卡斐的聲音從后面響起。
這列列車大概有豐富的接收訪客的經驗,在見面的寒暄結束后,所有人都熟練又禮貌地讓出了可以讓他們兩人交談、欣賞列車的空間。
沒等到回答,就像之前在衣柜邊對峙時琴酒也懶得等他回答一樣,卡斐自顧自說了下去“琴酒當初是為什么來組織。啊,我忘記了,你加入這個地方的時候才這么矮。”
他用手比劃了一個不到自己腰的位置,讓對面那人立刻想起那次奶油炮彈襲擊和表情包,臉色更加難看。
琴酒揚起一側眉毛,居然真的開口回了“沒事可做而已。”
不如說,他本來就是一個天生的壞種,也許混血帶來的坎坷和生長的環境不過是助燃劑而已,而他本身,從出生時就不是一碗干凈的水。
父母相繼去世后,他需要活下去的資金,恰好他在還算年幼的年紀有拿得起匕首和手槍的能力。被組織帶回去作為殺手培養,最后成為代號成員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他不愛錢財,比起喜歡用金錢堆積起奢侈享受的貝爾摩德,他的娛樂生活貧瘠到連伏特加都會苦臉的地步,那他這么久以來到底在追尋什么。
“因為享受嗎”卡斐輕飄飄地打了個響指,“琴酒,你從來不想在一次次任務里得到什么實際的報酬,說白了,你只是在享受而已。”
享受血腥、硝煙和尼古丁,享受將他人和自己的性命放置于最危險的懸崖頂端的刺激,享受如猛獸般步步緊逼的快感。
琴酒注視著那雙眼睛,然后嗤笑出聲。
他在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冰冷的眼睛里,看出了對方的未盡之意。
他們是一類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