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告訴顧牧:“他家住在隔壁鎮,他逃走之后,你舅舅氣憤不過,帶著村子里的一些人,去了他家,讓他家給拆了,把他老婆孩子都打了一頓,他老婆病了一場,也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氣的,沒過一年時間就死了,他兒子還還了幾年的債,把他卷走的幾千塊錢給還清。你媽出了那檔子事,也沒有臉繼續在鎮上上班,就回到了村里,沒過兩個月就嫁給了娶不到老婆的顧老五,這輩子就這樣毀掉了。”
顧牧不知道什么時候的嚴打,所以汪永源當時跟他說,他也就信了。
這樣給了他一個錯覺,讓他以為如果不是趕上嚴打,汪永源做的事情就夠不上犯罪,那么很有可能是汪永源利用職權逼著他媽就范,而不是強間。
他甚至一度以為是不是他媽看上了人家的權力,所以才答應了那種可恥的事情,心里還非常的不舒服。
現在才知道,那個老頭在騙他。
那個老頭的逃跑,根本和嚴打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而是真的犯了罪。
那是一個強間犯。
而他就是一個強間犯的兒子。
臉色很不好看。
如果當時,汪永源一見面跟他說的就是事情的真相,當時心情正不好的他,可能就一腳踢過去了。
現在……
知道了真相的他,早就知道了另一個真相——老頭很有錢,而且想著把所有的錢都給他。
他深呼吸了一下,用來平抑自己的心情。
然后問道:“后來呢?他回來過沒有?”
“后來?”謝三伯想了一下,“我就聽人說過,他好像一直逃到出國了,過了幾年的時間,不知道怎么就發達了,還把他兒子孫子都接過去了。聽說他剛回來的時候,他兒子拿著扁擔要打他,可是他從一個蛇皮袋里面倒出一堆錢,他兒子當時就認了他這個爹。”
說了這些,他又搖了搖頭:“不過這些都是別人說的,我不怎么相信真的會發生這種事情,太假了,有誰會拿著蛇皮袋來裝錢呢?而且他當年把他老婆兒子坑得那么慘,他兒子應該不會認他這個爹了吧?”
顧牧臉上有些發燙。
他知道,很大概率是真的。
因為一般人編故事,只會基于自己的見識來進行一些加工改進,不會編出超出自己見識之外的故事來。
汪永源那種惡趣味,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得出的。
至于會不會認那個爹……
反正看在錢的份上,他認了。
所以汪永源的兒子看到一蛇皮袋的錢后認下那個爹,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
甚至,內心深處還有一點欣慰——這么不要臉的,不只是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