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仔細想想,就在那年下鄉前后,你有沒有感冒過”
廖志賢想了很久,普通人是不可能記得七年前一場感冒的,但他卻記得,因為那場感冒是他坐了三天兩夜綠皮火車,又轉半天中巴車,來到五里屯后水土不服導致的,病得不輕。“對,當時我發了三天高燒,吃安乃近和阿司匹林也沒用,平時在家里要是發燒吃它們我準能好。”
秦來娣知道自己把對了,他的脈象非常小,又跳得非常快,必定是有溫熱余毒。
“那后來是怎么好的”
廖志賢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后腦勺,“說來也怪,沒幾天,這感冒就自己好了,只是”
“只是會每天一吃過中飯就低燒,而且溫度還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增高,晌午后到傍晚,又到天黑,低燒才會逐漸褪去,對嗎”
“你,你怎么知道”
廖志賢一副見鬼的表情。
這種奇怪的癥狀,他當時沒敢跟任何人說,因為怕一說隊里知道他身體不好不接收他,他的檔案要是被打回海城知青辦,最后說不定還得換妹妹來。
他一直隱忍不說,無論家里人還是好朋友都不知道的事,就連這么多年去看病面對醫生也沒露過一個字的秘密,來娣居然能知道
“這這這都你把脈把出來的嗎”
來娣點點頭,繼續問“等低燒也好之后,你的眼睛就忽然看不清東西了,對嗎”
“對,我也去過縣里的醫院,老中醫給我配了一瓶六味地黃丸,吃完也沒好轉,我就去配了副近視眼鏡。”
秦來娣嘆口氣,這哪里是近視,壓根就是沒錢害的啊這么多年但凡能有條件去好點兒的醫院復查一下,也不至于耽誤到這時候,更不至于把上大學的機會也給丟了
“廖大哥,我跟你說實話吧,你的眼睛我能治,但你必須把眼鏡摘掉。”
“什么摘了眼鏡我連走路都看不見。”更別說還要掙工分,別的知青都有家里補貼,他卻不一樣,不僅要自己掙自己吃的,還得時不時往家里寄點。
“這個病我能治。”
“可是摘了眼鏡我,我的工分怎么辦”
“我能治。”
“我們家情況比較復雜,要是沒有工分我就”
“我能治。”
“”
廖志賢瞪著眼睛,像被擱淺的海魚,忽然腦子轉過彎來,“你,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好我的近視眼”
“對,不僅是現在摘鏡,以后也能永遠的不用戴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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