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雨水打在寬大的透明窗上,雨滴滑下去,留下一道道明顯的傾斜的水痕。
穆山顯穿著一件灰色羊絨大衣,里面是一件冷咖色半高領毛衣,面料和剪裁都頗有質感。
他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著一杯咖啡,正看著窗外出神。玻璃窗外,時不時地有路人經過,用余光或是正大光明地打量著他。
然而他都沒有注意到,直到扣在桌面的手機發出震動聲,穆山顯才回過神,翻過來看了一眼。
咖啡廳里人不多,音響里放著柔和的音樂,眼下沒什么客人,咖啡師在柜臺后面擦杯子擦了快有10分鐘,終于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你好”
她話剛說了個開頭,穆山顯的目光掃過來,“你好,我在等朋友。”
一開口,咖啡師的耳朵先酥了半邊。
這聲音低沉中帶了一些磁性,卻不刻意,反而有一種吸引人的憂郁感,像是一杯放久的烏龍茶。
“外面一直在下雨,他可能要晚些過來。”穆山顯道,“我再點一杯咖啡可以嗎”
他以為這里有時間限制,不能坐太久。
“”
帥哥,我沒想趕你走啊。
咖啡師這一憋,只好把原來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哈哈了兩聲,“沒事沒事,我就是想來問問,我們家的這個味道怎么樣豆子還喜歡嗎”
話沒說完,門口的風鈴忽然一響。
她下意識抬頭,一個年輕的男人推開玻璃門、匆匆走了進來,他身上都是霧蒙蒙的水汽,他手里攏著一把傘,還沒有來得及甩干收起來,傘面垂著,雨滴像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
咖啡師下意識看向他的臉,一雙顏色偏淡的眉毛,溫潤的鼻梁與眉眼,嘴唇因為冷雨而發白。
他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向她所在的方向,眼睛微微一亮,不自覺地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穆山顯沒有回應他,而是道“一杯手沖的瑰夏。”
“好好的,稍等。”
咖啡師似乎明白了什么,識趣地離開了。
說話間,謝景把雨傘上的水甩干后放在門口,隨后快步走了過來,唇間吐出白色的霧。
“我來晚了。”他抱歉地解釋,“我的車半路拋錨,我看時間來不及,就坐了公交車過來。”
到公交站臺還有一些距離,他撐了傘,但大衣還是被打濕了,米白色的布料上深一塊淺一塊的。
穆山顯看他身上都是水珠,抽了紙巾遞給他,“下次不用這么著急。”
謝景接過來,簡單地擦了擦,很輕地說了一句,“但我想早點見到你嘛。”
穆山顯頓了頓,他不是第一次聽到謝景撒嬌,在之前的那個世界,比現在更親密的都有。然而此刻的他卻有些不知道怎么回應,過了一會兒,他才道“不是天天見么”
謝景嘀咕“哪有天天
”
他們最近見的確實算是頻繁,但這個頻繁是和他們之前相比較的,實際上一周也就兩三次,其中還大多是周末。穆山顯很難約,這一點謝景已經逐漸有了清晰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