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怡也不準備占賈前進的便宜,錢肯定是要給賈前進的。
“晚點我回去取錢還給你。”
“不用不用。”賈前進連忙說道,“我不要你的錢。”
和賈前進的交談,歐陽怡也知道了,賈前進就是個二愣子,和他爭執是沒意義的,賈前進住在197號四合院,到時候把錢還給對方就是了。
歐陽怡瞥了他一眼,靠著枕頭不再說話。
前幾天歐陽怡渾渾噩噩的,她整個大腦像是塞入了棉花鈍化起來,就連思考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現在到了醫院,她可以重新運作她的大腦。
歐陽怡想著,在醫院里養好身體也可以,等到養好了身體,她要去鄉下把女兒的尸骨接回來,肯定不能讓孩子的尸骨被千人踩。
賈前進和歐陽怡都不說話了,夜風徐徐從窗戶外送入到病房里。
歐陽怡在想她的那個孩子,而賈前進也是在想孩子。
賈前進想的是桑寶彤,他在心里頭感謝這個孩子,把事情和歐陽怡說清楚,加上給了對方醫藥費,他舒坦了許多。
未來要怎么做,對賈前進而言也很清楚,以后絕對和姚聽聽一家劃清界限。
想到了桑寶彤,賈前進忽然開口,“對了,我、我也不全是過來探望你,還有給小孩兒帶句話。”
小孩兒歐陽怡有些疑惑什么小孩兒。
“你暈倒之前見到三個小孩兒玩秋千你有印象嗎有一個女孩兒頭發特別短,只帶著一層青茬,當時你忽然暈倒,要翻身栽到嘔吐物里,是這個孩子爬墻進來,把你的腦袋擱在她的腿上。”
歐陽怡有印象,她聽鄰居們說了自己是被一個四歲大的孩子給救了,這孩子還不是明街小學家屬院的,說是制片廠家屬院的。
歐陽怡本來還想著怎么去找這個孩子,結果賈前進提到了這個孩子。
歐陽怡本來是靠在軟枕上,現在直起來身體,“我有印象,晚點我還要登門致謝。”
“她是我鄰居,姓桑叫做桑寶彤,下個月就五歲。”
歐陽怡愣住,“不對啊,我聽人說是制片廠家屬院的孩子,還說孩子是四歲左右。”
“今天下午她小姨有事出門把孩子放在了制片廠家屬院。”賈前進說道,“她真的是我們解放軋鋼廠的孩子,爸媽全沒了,小姨養著這個孩子,以前是住在鄉下,她小姨把孩子給帶回來,可能鄉下吃的不好,個子比較矮,她就住在我們隔壁,她那個頭發很好認,只要見一眼就不會弄錯”
歐陽怡見著賈前進急吼吼地,生怕她不信,不由得淺笑了起來,“我只是有點驚訝,沒有不信你。”
歐陽怡溫柔的話讓賈前進耳朵根一紅,他撓了撓自己發疼的耳朵。
他這才緩緩說道“哦。對了,我說到哪兒了,桑寶彤當時身上被嘔吐物弄臟了,鄰居了熱水,讓她好洗漱,當時她在你家衛生間里擦身體,要倒水的時候,看到排水口那里有個棕色的藥袋,里面還有藥,就給塞到了你的口袋。”
歐陽怡用沒打針的那只手去掏口袋,拿出了一個棕色的藥袋,上面寫的是“安眠藥”。
見到了安眠藥三個字,歐陽怡的瞳孔極具縮小,因為奶奶去世以前,奶奶總是睡不好覺,她就去衛生所給奶奶開安眠藥。
這個安眠藥的藥袋上有一個小小的記號,衛生所王醫生有一個習慣,這種安眠藥她不會開得很多,如果按照最大量一次三片去開,最多開一個星期的,就會做一個小小的標記。
藥袋里一共二十一片安眠藥,現在不到三天卻已經吃完了,只剩下一片藥。
歐陽怡知道陳聰的睡眠是很好的,在她因為孕晚期腿抽筋徹夜難眠的時候,陳聰可以呼呼大睡,而在孩子沒了生下來以后夜晚啼哭,陳聰不過是翻個身就可以繼續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