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祁珣這一句話,大半夜的招待所里兩個房間的人都活動了起來。
祁珣本來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想到了那個夢,手先摸了摸爸爸的臉,碰到的是熱乎乎有點扎人的一張臉。
祁長勝昨天在火車上不方便剃胡子,今天也沒剃,下巴和面頰有了硬邦邦的胡茬。
手心里就算是有一層薄薄的繭,也可以感受到青胡茬的扎人。
以前的鄒眾從未讓女孩子碰過他的臉,祁長勝讓祁珣碰了,還小聲開始了他的教學“是不是很扎人過了青春期以后,因為激素的作用,男人就會開始有胡子,基本每天要剃胡子才行。還有喉結也是代表男性開始發育的標志。”
祁長勝仰頭,露出了他的喉結。
祁長勝說完了以后,又覺得有點懊惱,現在又不是上課的時間,說這個做什么
以前的祁煜就特別不喜歡聽他這樣說教。
只是祁長勝自己小時候很喜歡問為什么,為什么會打雷,為什么會下雨,為什么會有靜電
祁平江和陸湘儀在養育孩子的時候,回答不出來兒子的問題,就給他買了科學書,祁長勝在自己有了孩子以后,總把孩子當做當年的自己,下意識地想要解讀其中的科學原理。
雙胞胎挺喜歡父親祁長勝的科普,而祁煜總是覺得啰嗦,捂著耳朵不愛聽這些。
祁珣的小手則是碰了碰爸爸的喉結,很快小手又碰了碰他的眼皮。
祁長勝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到首都,剛剛也沒怎么睡著,他的眼眶發紅,眼珠子也是爬滿了血絲。
“爸爸,我不應該打攪你睡覺的。”
祁長勝聽到了小小聲的稱呼,心里頭一團火熱,現在別說是不睡覺了,就算是去外面跑兩圈他都樂意
翟老太太有點激動,還沒開口說話,就被丈夫譚老爺子攥住了手,不讓她發聲。
翟老太太埋怨地看了一眼譚老爺子,就算是不被提醒,她也不會開口說話的
“爸爸不困。”祁長勝笑得有點傻,“我精神得很,一點都不困。”
看著祁珣已經害羞得想要扭頭,把自己的額頭抵住閨女的額頭,不讓小閨女逃跑,“等到你這一聲比什么都值真的”
祁長勝甚至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他覺得或許是夜晚讓人脆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抱著女兒,有一種得到了全部的滿足感。
就好像,他險些錯過了女兒,根本就不知道他有一個女兒流落在外,他在死之前就一直以為他沒有女兒命,有的是三個兒子。
祁珣可以感覺到屬于祁長勝的氣息,她的小手攥住了爸爸的衣領,覺得還是這樣好,爸爸好端端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沒有罪名在身上。
祁珣和爸爸抱過了,祁珣又看向了姥姥、姥爺。
祁長勝連忙把女兒給松開,他上前握住了妻子的手。
譚絲薇的眼眶發紅,想著桑老師果然是有辦法,這么
短的時間,就打開了女兒的心扉。
祁珣走向了她的姥姥翟老太太。
翟老太太的個子并不高,胖乎乎的氣血很足,說話的聲音也很洪亮,看上去比村子里的老太太都精神很多。
姥姥在她的夢里很早就過世了,聽說是不小心從樓上摔下去,摔沒了的。
翟老太太和譚老爺子是包辦婚姻走過來的,譚老爺子是科研工作者,翟老太太是在結婚之后才被教導識字的農村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