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童聲在大聲大聲地唱。
“一起來玩吧盛大演出即將開場”
于是紅發的少女提著她的裙擺,踢踢踏踏來到了臺前。
“在狂歡夜一切哭臉都要變成笑臉”
于是小丑半蹲在臺前,將面具摘下露出微笑的假面,遞出并沒有戴白手套的手來。
“真高興您能來。”扎起頭發露出整張鋒利面孔的小丑語調親昵,說著敬稱,“我為您準備了最好的觀賞位。”
這時候他不太像個紳士了,而像因為看見心上人而不顧演出禮儀的新人演員。
陸語噥凝望著他暗金色的眼眸,將自己的手搭上了他的,接受了這個疊著紋章的吻手禮。
他的手指是冰涼的,直到她坐到第一排中間過分柔軟的座椅上,那種冰涼還在指尖揮散不去。
直起身的小丑回到了臺上,打了個響指。
童聲尖銳地嬉笑“有請今晚的演員出場”
一瞬間,呼嘯的風聲席卷而來。
只見灰霧如海浪,在梅里小鎮的上空翻滾、旋轉、下沉。
由東至西,從南到北,從小丑雜技團到北邊牧場,從小鎮入口到大街小巷
陸語噥坐在主帳篷中,只聽見嘩啦啦的狂風混合著灰霧涌進來,小丑的斗篷在臺上獵獵作響。
而此刻還在小鎮里的玩家們,卻只能拼命護住懷里的油燈,不讓狂風將亮白的火苗熄滅。
但正是因為要護著油燈,燈光的可照亮范圍被遮擋,再加上灰霧飄散的速度過快,玩家們身上又開始出現傷口。
時間一久,除了陳枝之外,另外三位玩家的手腕上也出現了異化進行時的進度提示。
“怎么了怎么了是誰開大了”
八眉一邊護著油燈一邊護著背包,感覺眉毛都要被吹飛了出去。
那個儲存著羊油的瓦罐則在齊星手里,他用衣服將瓦罐包好,抬頭看向天空“灰霧往雜技團涌去了,之前雜技團區域是沒有灰霧的我們先找屋子避一避”
話音剛落,只聽“嘭”的一聲,在夜晚緊閉的鎮民屋子突然房門大開。
隨后,一聲一聲接一聲,一條街連著一條街,數不清的房門一扇一扇打開,只見隱約有人影從那些屋子里出現,很快融進了灰霧里,順著灰霧涌動的方向而去。
“說好的晚上的小鎮沒有人呢”八眉倒吸一口涼氣。
陳枝原本的異化狀態最重,被三位同伴護在中間的位置,聞言也探出頭去看“要不要跟上”
顧洵“應該和晚上的彩排有關,大家把油燈舉向不同的方向,靠緊一點一起走,盡量避免異化程度加深。”
但即使這樣安排,灰霧的影響也不能完全避開。
同一時刻,雜技團主帳篷里。
陸語噥身后和身旁的觀眾席幾乎已經被濃霧淹沒,一個接一個的人影出現在座位上。
他們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像是剛從沉睡中被喚醒,睜開的眼睛里滿是不知何事發生的茫然。
陸語噥看見了面包店老板娘,看見了馬車夫,看見了鐵匠鋪老板,看見了曾經和她打過招呼的很多人。
他們和善、熱情、友好的面孔上,開始浮現出驚訝、疑惑、恐慌的表情。
還有孩子,一個兩個三個十五個混在觀眾席中面露微笑、與他們的父母親人格格不入的孩子。
“我應該在家里睡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有鎮民想要從觀眾席上站起來,但那猩紅色的座椅就像蠕動的吸盤一樣,將他牢牢固定在位置上,他劇烈掙扎的動作反而將自己的大腿扯得鮮血淋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