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
車廂內沉寂,世界寂靜一片。
焦棠不敢回頭看他,她只看著前方的路。她的心跳的眩暈,她不知道齊禮過去的遭遇,她不知道這一切。
齊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聲音暗啞,“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走到今天,我也不會跟任何女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你算什么,救過我命的人靈魂伴侶伙伴朋友親人愛人刻在我生命里的人。”
“我單身的這七年里,無數人問我想找什么樣的,他們打探我的性取向。男人女人,我到底喜歡什么呢”齊禮笑了一聲,聲音啞啞的,“我喜歡你,我喜歡的人叫焦棠,我從十七歲喜歡到二十七歲。”
過往像是一輛高速行駛的車,猛然撞向焦棠。
她四分五裂,她被撞碎了。
焦棠的眼淚落進口罩里,糊了她一臉,她狼狽至極。
許久許久之后,齊禮終于是放下了手,他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焦棠,他說,“焦棠,我們,能再試一次嗎”
焦棠不哭了。
她緩慢地冷靜下來,她擦干了眼淚,她整了下口罩。她離開了方向盤,她握著方向盤坐直松開剎車,把車拐上主干道。
suv飛馳在公路上。
車廂內死一般的寂靜。
齊禮一顆心不斷地下墜下墜,墜落到深海里,墜落到無人問津的黑暗中。
他看著焦棠的漁夫帽,還有后頸的一抹白。
她看起來瘦伶伶的脆弱,人又是該死的倔。
席宇說他們很像,他們都是才華橫溢,都是天之驕子,有著同樣的驕傲與張狂。他們的性格看似南轅北轍,實際上如出一轍的倔。
他們認定的路永不回頭。
齊禮此刻體會到了周圍人對他的咬牙切齒,他從小就倔。訓練營那三年他有求饒服軟的機會,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硬扛著走下去。
他和齊桁在較量,看誰先低頭。
齊禮打死都不低頭,最后是齊桁輸了。
焦棠也倔,當年追著他一往無前。新歌手那個舞臺有非常多專業歌手,有很多學了很多年的音樂人。那不是青年搖滾小打小鬧,那是真正的音樂舞臺。訓練程度是魔鬼級別,緊密的賽制,壓迫著每個人的神經,很多人都撐不下去,席宇都崩潰過無數次。焦棠一句苦都沒說過,她在參加新歌手時相當于純素人,一場接一場的比賽,她從那場殘酷的比賽里殺了出來。
他們在一起,牽手照片曝光。經紀公司為了保齊禮這棵搖錢樹,任由焦棠被網暴,被潑臟水,她也一個字沒說過。
那么難,她對齊禮永遠是笑著的,她說黑暗會過去,明天依舊是新的一天。
后來她走的決絕果斷。
焦棠扶著齊禮進了那棟別墅,空蕩蕩的別墅什么都沒有,空調也沒有提前開,悶熱中透著不好聞的氣味。
焦棠把齊禮扶到沙發上,去廚房里找熱水,空曠的廚房什么都沒有,她找了個燒水壺洗了好幾遍,盛了水插上了電。她在嗡嗡的燒水聲中,背對著客廳的方向摘掉了濕漉漉的口罩。她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她索性在廚房洗了一把臉。
水終于是燒開了,她洗了洗水壺洗了洗杯子,重新接了一壺繼續燒。
這個小區很荒涼,附近沒有外賣。
焦棠翻遍廚房,一無所獲,最后只端了一杯開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