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薛懷心疼自己的姑姑,可如今卻只剩下了恨鐵不成鋼的厭惡。
他幾次三番地與郭誠相會,并當著郭誠的面將薛英嫣暗害侄兒媳婦的話說了出來,可算是把郭誠的臉面踩在了腳底下。
自此之后,薛英嫣便被郭誠關在了家中,等閑并不許她外出。
此番小懲大誡也是為了給薛英嫣一個警示,若是她能迷途知返,薛懷也不至于冷漠無情到罔顧這么多年的姑侄情分,可若是她執迷不悟,薛懷定然不會再心慈手軟。
解決了薛英嫣這一頭,薛懷便又讓人去打聽柔嘉公主近來的行蹤,得知她已待在公主府里數十日未出門后,薛懷便毅然決然地趕赴公主府。
柔嘉公主本是坐在閨中與嬤嬤們一起玩雙陸,冷不丁聽得薛懷求見的消息,立時喜得不知所以,可她方才站起身來,卻又猛地意識到了薛懷此番前來公主府的意圖。
蓬勃的喜悅褪去,只剩凌遲般的清醒。
柔嘉公主自嘲一笑,便對身邊的嬤嬤們說“不必為我上妝了,那個瑛瑛整日里素面朝天,薛懷不也如此喜愛她嗎”
若比顏色,她與瑛瑛尚且能平分秋色。可若比出身、家世,瑛瑛實在連與她相提并論的資格都沒有。
可落在薛懷的眼里,高貴的出身和榮耀的家世都如同過眼云煙一般。
柔嘉公主斂起了傷心,一徑趕去了薛懷所在的前廳。
薛懷坐了一刻鐘,一身玄墨色的對襟長衫陷于扶手椅里,他挺直著脊背的姿態漾著幾分文人雅士的淡然,如芝如蘭的身段比任何一個世家公子還要再英朗俊秀幾分。
“臣見過公主。”薛懷面色淡淡地朝柔嘉公主行了禮。
柔嘉公主連忙讓他起身,和煦地朝他莞爾一笑,水汪汪的美眸里盡是含情脈脈的柔意,“薛公子怎么有空來瞧本宮”
薛懷抬起那雙璨若曜石的眸子,直挺挺地迎上柔嘉公主裹著笑意的視線,他卻是不茍言笑地望著她,說了一句“公主可知曉臣的姑姑暗害臣的妻子一事”
他的話語正映合了柔嘉公主的猜測,薛懷果然是為了瑛瑛而登了公主府的大門,若非因此,他怎么愿意來與自己相會呢
柔嘉公主面色里顯出幾分神傷來,那恰到好處的柔弱染進她勾勾盈盈的柳眉之中,挫去了她高高在上的銳氣,露出幾分楚楚可憐之態。
她嘆息一聲,問薛懷“薛公子是覺得此事與本宮有關嗎”
偏偏薛懷對她的示弱熟視無睹,他面不改色地說道“單憑臣的姑姑一人,只怕不能從西域商販的手里要來這奇罕的蠱毒。倒是臣聽聞公主前些時日從西域人的手里得了一匣子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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