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現在不想要牧長覺。
他要等著分數出來把成績狠狠甩在牧長覺臉上,讓他和燕北珵都沒話說,再也別想管自己請不請假、曠不曠課。
明明知道自己考得很好,燕知卻忍不住委屈。
他把臉埋在臂彎里,視線慢慢就模糊了。
這就有點麻煩。
他可以偷偷參加高考。
但是如果眼睛這時候壞了,他就只能聯系家里來接他。
但他才不要找牧長覺。
牧長覺永遠別來。
誰叫他不向著自己。
“天天”一只手在輕輕摸他的頭,“怎么在這兒累了”
燕知氣沖沖地把那只手扒拉下去,“你走開。”
牧長覺在他身邊蹲下,“這么刻苦,考得怎么樣”
“你怎么知道”燕知抬起頭,臉上淚痕交錯。
他沒跟任何人說過提前參加高考的事,尤其是牧長覺。
牧長覺沒回答他,用手指蹭他的臉,“為什么哭”
“因為你不想讓我跟著你。”燕知這句話在心里憋太久了,說出來又難受又痛快,“其實你嫌我煩可以直接說,我考上大學就會走。我走得遠遠的,你們都眼不見心不煩。”
“哥錯了,哥應該好好跟你商量。”牧長覺把他的眼淚一遍一遍擦干,“以后哥去哪都帶著天天,如果天天走得遠遠的,哥就去找你,好嗎”
那時候的燕知其實是個非常容易哄的小孩。
只要源頭的問題得到了解決,他絕不會得理不饒人。
那年他因為身體問題沒有到康大入學,過了兩年才再次參加高考。
那期間牧長覺幾乎很少接戲,以二十歲的“高齡”把之前一直擱置的高中課時簽滿了。
可以說那段時光是燕知整個人生當中最快活的。
他稚嫩而淺薄的夢想得以實現。
他在牧長覺剛打贏籃球比賽的時候第一時間沖上去慶祝。
他下了晚自習在無數艷羨的目光中讓牧長覺把他背出教室。
他幾乎每一頓飯都能跟牧長覺一起吃。
他諱莫如深地回答同學“對啊,還有哪個牧長覺”
他在國旗下講話的時候光明正大地剖白“我最重要的人就是我哥哥牧長覺”。
他性格好學習好但身體不好。
他做一切都可以得到家人朋友的支持和理解。
他曾經可以那么明目張膽又那么理所應當,向所有人炫耀他被那么光芒萬丈的人毫無保留又不計代價地心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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