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榆,我說過,這個世界上你最該信任的人是我。”陸白說,“這句話不是騙你的。”
他對于稚榆的感情或許比自己想得要深,也正是這份情感讓他今天說出了這些話。
陸白的手指從他指縫穿插過去,十指相扣,親密得毫無間隙“如果你三年前愿意相信我,現在也不會發生這么多的事情了。”
“我”稚榆有些難以呼吸,他害怕失去,他害怕夢境世界里都是一場空,他不相信陸白這樣聰明有本事的醫生會喜歡上自己這樣一個神經病,于是他欺騙,他逃避,他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想要最終把陸白困在自己身邊可他卻從未想過真正去聽聽陸白的想法。
外人看來稚榆或許是一朝得勢的富豪公子,以后會繼承千億資產的富二代,他們無心去關注稚榆的歷史過往,即便有人傳得繪聲繪色,可如今社會不會有人去關心在那段歷史過往中稚榆是否被冤枉過,是否得到過本應該得到的愛和情感,他們只看得見亮的,看不見黑的。
可陸白見過他的黑,甚至理解他的黑,他從陸白這里得到了愛,哪怕在夢境中他也想要留住,即便只有一分一毫也無所謂。
“那么從今天開始,你會選擇無條件地信任我嗎”陸白問他。
稚榆如從深海中潛出水面,他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幾乎癡迷地看著陸白“我會我信你,陸白,這個世界上,我只信你。”
下一刻,陸白松開了他的手,皮鞋踩住稚榆身下的椅子往后推了推,用近乎冷漠的語氣說“那么之前的事情該算賬的時候我會找你算,接下來的事情,無論做什么必須要告訴我,少一個字,以后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稚榆發愣地看著陸白,心底卻有種被支配和占有的強烈喜悅,他呼吸深重地點頭“好,好,你說什么我都答應你,你想要打我罵我都行,只要你不離開”
“舒雪現在是催眠狀態,只要我解除了催眠她就會醒。”陸白說,“別讓她死了,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我們得先活下來,才能有以后。”
稚榆的目光慢慢落到舒雪的臉上,女人睡眠的神態很安詳,可稚榆卻厭惡地皺起眉頭,他怎么可能忘記舒雪的臉,稚建德的每一個女人他都知道長得什么樣,十四歲最陰暗的時候甚至想過一個個地殺掉她們。
只要殺了稚建德外面那些女人和孩子,他可能就會回歸家庭,看一看長期被留在家里虐待的自己吧。
如今的稚榆抑郁癥和分裂癥已經基本痊愈,但這些瘋狂的念頭卻并未忘記過,以前只覺得滿心滿腔的恨意,現在卻感到當初自己的可笑。
稚建德本來就是個涼薄至極的人,這樣的人天生不會有愛,不僅對伴侶,還對自己的孩子。他從來沒有把稚榆放在眼里,只覺得累贅,所以才會在發現稚榆各種“問題”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做了試管嬰兒,將他丟棄到了精神病院。
現在如果不是稚榆本身足夠優秀,在公司里展現
出了非比尋常的能力,他或許也就是稚建德手中的一枚棋子,出現更加合適的繼承人選,同樣會被拋棄。
“我會好好保護她的。”稚榆扯了一下唇角,“稚建德也是時候去死了。”
舒雪感覺到精神很久沒這樣放松過了,走在回家的路上腳步都輕松了很多。其實當時稚建德讓她來陸白這里看病,她曾經也是排斥過的沒有一個人愿意主動承認自己心里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