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夫們驚恐萬分。
他們原本也不是專業的轎夫,只是幾個身強力壯的外鄉人,見常老板出的價錢高,想僥幸撈一把快錢,這才自告奮勇來當抬轎子的。
只消抬著轎子走幾里路,就能賺到半年都花不完的銀錢,聽起來很令人心動。
可這活果真是不是那么好辦的。他們雖然聽說過那些傳聞,心里有些預期,可實際親眼見到那詭異的送葬隊的時候,還是不禁嚇尿了。
直到那送葬隊伍的最后一個人也和他們擦肩而過,楚風臨騎著的那匹馬忽然發出了一陣受驚的聲音。
而馬背上的少年倒是鎮定,發現自己能動了以后,當即翻身下馬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謝影也跟虛脫了似的,往后一癱坐了下來。
“阿影,沒事吧。”
聽見師兄在關切他,謝影確認嚇尿褲子的不是他自己,松了口氣,隨即又嘴硬了起來。
“我沒事,師兄。一點都沒事。”
直到這時,謝歸途才撩起了簾布,往轎外看去。此時那支送葬隊已經不見了,只遺落了滿地的紙錢。
謝影緩了口氣,正要站起來。可這時候,外面一陣騷亂,轎子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砰然著地,謝影又倒了回去。
原來是那幾個轎夫們嚇得不輕,哪里還顧得上什么抬轎子,紛紛棄轎而逃,生怕跑得慢了小命都要不保了。
謝歸途卻穩穩地坐在轎子里沒動,不知打得是什么主意。
等了一會兒,轎簾被人掀開了。
“師兄。”原來是楚風臨回來了,“我追了一會兒,那送葬隊就不見了。速度比我還快,不太可能是活人。”
“我知道了。”謝歸途說。
他并沒有抱著在路上就能解決問題的期望。說不定那洞房花燭夜殺死新郎的元兇,根本就沒有親自混在送葬隊伍里。
方才那些轎夫都嚇跑了,沒人抬轎子,謝歸途便在師弟的攙扶下,出了轎子。
他穿了這身婚服,頭上還蒙著紅蓋頭,行動十分不便。
謝歸途正想抬手自己揭了蓋頭,卻被楚風臨輕輕按住了。
“師兄,我來吧。”
下一秒,他便感覺到腳下一輕,楚風臨已經把他抱了起來,放到了馬背上。
隨即,他自己也跟著上了馬。
謝影從轎子里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兩個人策馬離開。他回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轎子,茫然道“喂,那我呢”
“自己走。”遠處傳來了一個很欠揍的聲音,“不遠,沿著這條街走到底就到了。”
馬背上有些狹窄。
楚風臨小心翼翼地用手環著師兄的腰身,顛簸的時候,身體時不時便會貼合在一起。
謝歸途忽然開口問他“害怕嗎”
兩人距離太近,謝歸途偏頭的時候,蓋頭輕輕蹭過了他的唇。分明是一蹭而過的涼意,少年的臉頰卻燙了起來。
“不怕。”楚風臨沉聲回答說。
謝歸途又往后靠了靠,讓自己的后背親密無間地抵在了他的胸口,笑道“那你的心跳為什么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