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何澤書笑著把崽擺在自家沙發上,抽出一張衛生紙給他擦擦流下來的鼻涕,“爸爸一定聽葉子的。”
盛縉在旁邊“咳咳”輕咳了一聲,彰顯自己身為一家之主的存在感“菜都做好上桌了,走,我們去吃吧。”
但很遺憾,老婆的視線還是沒有從崽崽身上移開,何澤書握住葉子的小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彎起來“啊呀我怎么聞到糖醋排骨的味道了”
葉子蹦起來,拽著爸爸就往餐桌的方向跑“好耶”
一家人有說有笑吃起了午飯。
“葉子,”何澤書給崽崽夾了一塊糖醋排骨,“下午我們一起去看太奶奶好不好”
葉子咬著筷子使勁“嗯嗯”兩聲。
見孩子的反應并不陌生,何澤書看向盛縉。
盛縉給他夾了一塊糖醋排骨,輕描淡寫地說“從葉子上了幼兒園之后,每學期都會帶他去個一兩次。”
何澤書捏住筷子的手輕輕捏緊,又慢慢松開,他沖盛縉一笑,眼里隱隱可以看見一點水光“謝謝。”
盛縉迅速打斷“別對我道謝,太見外,我聽著難受。”
“那
你想聽什么”
盛縉看向他,不忘初心13,正色道“喊句老公”
何澤書的臉瞬間爆紅,“啪”一聲把筷子按在桌面上,剛剛心中翻涌的動容已經所剩無幾“你別得寸進尺啊葉葉葉子還在這兒呢”
葉子支起小臉,一雙帶有求知欲的大眼睛眨啊眨,靜靜聆聽這場“老公”之爭、
“這不是很正常”盛總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臉色如常,好像在進行嚴肅話題的討論,“再說科學研究表明,父母之間多用親密稱呼有利于孩子健康成長。”
“明明是你現編的,”何澤書毫不留情拆穿他,“還科學研究參考文獻呢影響因子呢”
見強攻不行,盛縉巧妙地更換為懷柔政策,聲音壓低“小書”
“這招不行”何澤書臉更紅了,當即打斷盛縉“施法”,“我才不會在一個坑里跌倒兩次”
他開始拼命往盛總的碗里夾菜,試圖用食物塞住這個人“可恨”的嘴“吃吃飽之后我們去康復中心”
盛縉看著碗里堆起來的各色菜式,心情極佳,鏡片背后的一雙眼睛里笑意都快盛不住了,于是“大發慈悲”暫時放過了何澤書,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吃完了這頓飯。
說到外婆,其實何澤書對她的記憶已經不是很清晰了。
他很小,父母就遭遇車禍意外去世了,外婆年紀輕輕就失去了丈夫,等到安度晚年的年紀,又白發人送黑發人,送走了自己的獨生女。但她這個人,有種強勁的生命力,一把年紀了,硬生生撐著喪女之痛把何澤書拉扯大,眼看何澤書已經從幼兒成長為少年,孩子要養出來了,苦日子快要到頭了她自己倒下了。
何澤書坐在外婆的床邊,靜靜看著她熟睡的面容。
這家機構無愧于它的高昂價格,確實護理極佳,外婆臉色也比“那邊”的外婆要好上許多,這樣看著,倒像熟睡一樣。
“姥姥,我知道你記掛我,”何澤書指尖碰了碰她的頭發,眼眶慢慢、慢慢就紅了,“你看,我很好。”
這間病房里站著兩個人,躺著一個人,外加一個坐著的何澤書這就是他在這世間的一切了。
葉子對“生死”的概念還不太清楚,他有些不明所以,看到爸爸似乎很難過的樣子,就想跑過去抱著他撒嬌,但被盛縉先一步抱起來,他沖崽崽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在他耳邊輕聲說“不要打擾爸爸。”
葉子“可是爸爸好像很傷心。”
盛縉“大人是需要安安靜靜傷心的時間的。”
葉子睜大眼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們在這里待了一下午,傍晚,背靠著晚霞回了家。
何澤書坐在車上,從車窗看著徐徐遠去的康復中心,神情并不沉重。
“總感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他喃喃道。
盛縉在旁邊輕輕笑了“是啊。”
收拾好自己的身心,第二天,一家三口如計劃回到了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