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色的旌旗在隊伍的最前面迎風舞動,侍衛們一半原地休息,一半長身挺立保持警惕。
因著君王喜靜,所以鑾駕旁邊的宮人都放輕了腳步聲,生怕驚擾了馬車中的天子。
四下安靜之時,由遠及近的馬蹄聲打破了這里的安寧。
策馬而來的清雅嗓音驚醒了馬車中小憩的魏湛,他靠在馬車的軟枕上,聞聲微微睜開了眼睛,動作緩慢地掀開了小窗的簾子,探頭往外面看去。
這一眼,便正好看見了同騎一匹馬的謝韻和沈清予,沈清予坐在前面策馬,謝韻坐在后面悠閑賞景。
在周圍的侍衛眼中,兩個大男人同騎一馬不算什么特殊的事情,大家頂多抬頭看一眼,并不會想歪什么,但魏湛不同,他十分清楚謝韻的身份,這樣的畫面看在他眼里,就如同看見自己的妻子和野男人同騎馬兒出街一樣。
“哎哎哎謝大人陛下還在馬車里歇著呢,您兩位小點聲啊”臨壽見謝韻和沈清予策馬過來,連忙站起身小聲告誡,但是他聲音太小,謝韻和沈清予兩個人誰都沒有聽見,直接策馬就過去了。
沈清予駕馬朝著前面的帝王鑾駕去,本以為陛下會在前面的鑾駕上,誰知路過一輛寬敞的馬車時,突然傳出君王冷凝的嗓音,呵斥他們下馬。
沈清予連忙拉緊韁繩,謝韻率先從馬背上跳下去,沈清予緊隨其后,兩人一起跪在馬車前面行跪拜禮。
“都平身。”
帝王嗓音散發著絲絲涼意,沈清予猜想約莫是被他們擾了休息的緣由,所以他盡量話語簡潔地說完了事情。
沈清予話畢,魏湛側頭看向一旁的謝韻,問道“謝韻你呢,你來見朕是有什么事要說”
“呃”謝韻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清予,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這是不方便他在場的意思
“臣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就不打擾陛下歇息了,臣告退。”沈清予明白了謝韻的意思,盡管有些無奈,但還是識趣地行禮告退。
看著沈清予走遠了,謝韻對著魏湛笑了笑,面上露出閑散輕松的神情,抬步上了專門為帝王準備的馬車。
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馬車中,見魏湛還站在馬車外面,眼神冷冷地盯著她,便對著他招招手,微笑道“陛下怎么還不上來,又沒有外人,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魏湛“”看她動作這么嫻熟的樣子,她好像沒有意識到這是誰的馬車,也沒意識到他們兩個之間誰才是皇帝。
直到抵達云華行宮,謝韻都待在魏湛的馬車中,繼續睡覺,沒回過她自己的馬車中,她的來意很明顯睡覺。
她自己的馬車太小的,里面的毛毯也不夠柔軟,不如帝王馬車躺著舒服。
魏湛本還想問問謝韻,她為什么要沈清予同坐一匹馬過來,想和她說說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但是看她倒頭就睡,似是累極了的樣子,終究是沒問出口,一口悶氣憋在心頭,獨
自郁悶半晌。
云華行宮風景依舊,與去年來時別無二致。
謝韻這幾天忙些送謝昌進天牢,根本沒時間睡覺,連續三天點燈熬油在大理寺和陸銘看卷宗。
強撐著精神到了云華行宮,其他的官員們都跟著圣駕去練武場看比試,唯獨她一副蔫蔫的樣子,倒在魏湛的宮殿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