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壽給她安排的宮殿就在君王居住的承明殿旁邊,僅隔一道紅墻而已,宮殿外站崗的都是凌曄手下的禁軍,所以在魏湛出去之后,謝韻大膽放肆地進了承明殿,在龍床上睡下了。
就算沒有陛下的吩咐,臨壽也是不敢攔著謝韻的,只能好生伺候著,讓這位祖宗順心如意,承明殿內隨她走動。
今夜是秋闈隊伍到云華行宮的第一天,魏湛帶著一群官員去了圍獵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謝韻今日困倦,懶得過去湊熱鬧,就在承明殿里睡得昏天暗地,她獨自一人用膳之時,承明殿外面來了不速之客。
是霍姝蘭在外面求見,她今日也沒有去圍獵場湊熱鬧,想著夜里安靜之時過來,以免傳出什么不必要的流言。
她沒去圍獵場,自然不知道魏湛還沒有回來,更沒想到,謝韻會從天子的寢殿中走出來。
“蘭因郡主求見陛下可是有什么重要的話要說,若是方便的話,謝韻可代為傳達。”謝韻站在殿門處,面色和善地說。
霍姝蘭在幾日前被賜封了蘭因郡主,所以謝韻稱呼了她的封號。
謝大人安好。”霍姝蘭的教養和禮數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心中再驚訝,該有的禮數也不會差了。
“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不勞煩謝大人傳達了。”霍舒蘭雙眸掃過謝韻身上的松散寬泛的淺色常服,眼中的情緒從震驚不可置信漸漸轉為失神落寞。
她對謝韻告辭,轉身緩緩往外面走,眼看著要走出宮門,她腳步一頓,又轉過身來,快步走到謝韻面前,目光鎮定又坦然地說“姝蘭有個疑問,想問問謝大人。”
“郡主請說。”謝韻大概能猜出霍姝蘭想說什么,對于霍姝蘭,她心中也有一份淺淺愧疚在,若不是因為她,霍姝蘭現在確實應該封后封妃,風風光光的進宮了。
“謝大人常伴君王身側,想必最是清楚陛下心愿的,所以姝蘭想請謝大人解答我的困惑。
我今日站在這,只是想求一份答案,我能接受等至二十未嫁的結果,畢竟這是霍家一力促成,怪不得別人,姝蘭不怨,但我想求一份明明白白的答案,究竟是陛下沒看上我,還是真如傳言里說的,陛下心有所屬,不只是不要我一個人。”
“蘭因郡主蕙質蘭心,當屬貴女典范,沒人能從你的身上挑出錯來,再尊貴的男子,郡主也是配得上的。只是感情無章法,不由心所控制,郡主想要的答案,就是您所看見的這樣。”
霍姝蘭輕輕地笑了,她釋然地點頭,深深地看了一會謝韻的面龐,然后相互拜別,步伐平緩地離開了。
魏湛歸來已是深夜,與幾位
武將說了一會明天上云華山圍獵的事情,不知不覺就說到了這么晚,回來時更深露重,夜空上連一絲月光也沒有。
他以為謝韻會在隔壁宮殿中睡下,誰知她竟在自己的寢殿中,不知道坐在書案前寫著什么,她眼中清明,想來是下午睡多了,這時候睡不著了。
“在寫什么”魏湛走到書案前,低頭看著謝韻筆下的紙張。
紙上字跡飄逸又娟秀,觀其字句,好像是在寫交代商鋪生意的書信。
朕怎么不知,你還有能掙錢的鋪子”
魏湛早就查過謝韻的身家,她之前置辦的幾個鋪子都是元霜枝在打理,但元霜枝實在沒有什么經商的天賦,鋪子大多虧損,現在都是租讓狀態,掙不到什么銀子。
“陛下這就小看我了。”謝韻筆下沒停,邊寫邊說,“我好歹也是先帝欽點探花郎,是陛下最親近的少師,就算經營不好鋪子,也有的是人向來幫我打理這些,找幾個經商好手的掌柜還不簡單,反正銀子都已經賠在里面了,再虧也虧不到哪里去。”
“你要銀子干什么用吃穿用度都有朕的私庫養著,朕不用你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