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韻心有些沉,否定了當面問魏澤為何要改變主意的想法,決定再觀察些時日,靜觀其變。
不是她信不過魏澤,只是魏澤和林儲洌的身份實在敏感,她雖和魏澤一同長大,但也不敢篤定自己就能看透魏澤真實的內心,不確定魏澤淡泊名利的心境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她只相信自己,無論是魏澤還是魏湛,她都始終留有一份防備,并沒有全然相信他們說的話。
須臾后,宴上的人漸漸到齊,圣駕臨至,宣布宴席正是開始。
謝韻隨眾人下跪行禮,然后安然坐在席上,她將目光放在桌案的鹿肉上,偶爾抬頭與左邊的魏呈和右邊的魏媗宜說話,一下沒往臺上看。
本是圍獵盛會,但御座上的那位卻看不出什么展顏的模樣,魏湛面色不虞,余光控制不住地往謝韻那邊瞧,結果半晌過去,謝韻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明顯是故意的。
眼看謝韻和旁邊的魏呈聊得正歡,魏湛眉頭微蹙,手指攥緊了杯盞,一下下往嘴里送酒,滿桌的好菜好肉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滿座高官和女眷都在場,魏湛不愿讓旁人看了笑話,盡力維持威嚴冷靜的面色,應對著官員們的敬酒和頌揚。
宮人一盤盤往席上端著烤好的鹿肉,烤肉的香味飄蕩在席上,引得眾人胃口大動。
謝韻看這桌上剛擺上來的一盤子肉,轉身看著身后站得筆直的沈清牧,笑著招了招手。
沈清牧身上穿著禁軍的盔甲,腰上佩劍,一動不動地守著崗位,他見前面的謝韻招手,便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站崗的禁軍都隔得很遠,所以這位謝大人應該是在叫自己。
“大人有何吩咐”
謝韻抽出盤子下面的油紙,將一塊很大的腿肉抱了起來,塞到沈清牧手中,快藏起來,留著下職以后吃。”
禁軍也能吃到宴上的肉,但都是剩下的邊邊角角,沒有宴上的待遇。
沈清牧下意識地往遠處沈家父母的位置上看,連忙推卻,“不了不了,家母家母都在席上看著呢,屬下不能要,大人的好意屬下心領了。”
“別廢話,快藏起來。”
謝韻將包好的肉放在沈清牧手上,然后轉回了頭不理他,沈清牧有些心虛,但聞著烤肉的香味,還是將油紙藏在了衣服里面,小心翼翼地退回了崗位上。
見沈清牧收好,謝韻滿意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送到嘴邊。
肉是香的,但她聞這味道突然有些惡心。
她又將肉扔回了盤子里,忍著突如其來的惡心感覺,極力克制著干嘔的沖動。
旁邊的魏媗宜見她臉色難看,連忙側身過來詢問,“阿韻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你是不舒服么”
謝韻沒回話,她直直地看著盤子里的鹿肉,手捂著胸口的位置,緊緊攥住衣衫布料,似乎是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