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韻怔怔看著對面的沈夫人,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沈夫人,一時間有些愣住了,就這樣蹲在地上,沒理身后的魏湛。
沈清牧撐起笑臉,對沈夫人道“我沒事的,只是皮外傷而已,就是看著嚇人,娘你別哭。”
太醫湊過來查看沈清牧的手臂,謝韻起身讓開,后退了兩步,她視線一直在沈夫人身上,將身后的帝王忽略,甚至沒喲聽見魏湛詢問的話語。
當著帝王的面,沈夫人不敢說兒子沖動的話,只能強忍著眼淚,緊緊地攥著沈清牧的手,盯著太醫為沈清牧清理傷口。
當著眾人的面,魏湛就這樣緊緊護在謝韻身邊,雙手握住了謝韻的手腕,上下查看謝韻有沒有什么傷口,因為謝韻不回話,他就只能自己看了,一番查看之后,他終于松了口氣,漸漸放下了凝固的心。
謝韻這時也回神了,對著魏湛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她抬起手腕給魏湛看了眼手腕上淺淺的傷痕,“就這一處,其他的沒有了,陛下安心。”
她看了眼周圍的人群,然后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真的沒事,陛下別看了,朝臣們都看著呢。”
魏湛聞言,終于想起來周圍還有這么人,但也沒退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怕什么,他們又不是不清楚。”
朝臣們是都清楚,但是沒想到陛下會表現得這樣明顯,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謝韻卿卿我我,兩個人大男人靠在一起,將周圍的所有人都當成了空氣。
眾人面面相覷,在看夠了天子和少師之間的好戲之后,都輕咳著看向別處,掩飾自己的尷尬,大家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放在沈清牧身上,紛紛用關心沈清牧來證明自己沒有關心天子那邊的。
大家都看見了,但他們都當做沒看見。
魏湛回頭看人群,結果這么多朝臣沒有一個與他對視的,眾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這一刻,無論是不是朝堂上的政敵,相互看不順眼的對手,都無比地有默契,各個裝傻。
就算天子拉著謝韻走遠了,朝臣們也當做看不見,沒有一個人揚聲行禮,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刺客身份和詢問沈清牧傷勢,看似都很忙,好像都沒注意到天子離開。
天子營帳中,魏湛牽著謝韻坐在軟塌上,仔細地擦拭著她手上的傷口,抹好藥膏。
謝韻一路上都很沉默,情緒不高,魏湛有所察覺,也沒有多說話。
“陛下看見了么。”
魏湛抬頭看她,捂著她冰冷的手,語氣輕柔,“看見什么。”
“從始至終,她沒有一眼落在我身上。”
謝韻嘴邊掛著一絲淺淺地微笑,但笑不達眼底,眸中一片清冷孤寂,她沒有點明是誰,但魏湛知道她在說什么。
剛剛場面紛亂,沈夫人的哭聲一直沒有斷過,她始終陪在沈清牧身側關心著,全神貫注地關心著幼子,甚至沒有看見謝韻也在旁邊。
魏湛盯著謝韻的眼睛,靜默了一會,拉著謝韻從軟塌上站起來,輕聲問道“還有力氣出去走走么,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