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的大門被扣響,門內侍衛開門查看,詢問來人意圖。
既然這是沈家的別院,守門的侍衛必然是沈家的人,看這守門侍衛冷肅鐵面的樣子就知道是上過戰場的。
謝韻不和侍衛廢話,直接掏出金牌舉在侍衛面前,簡單講明借宿的意思,讓侍衛進去通報管理別院的管家。
昭意帶著樂窈和一隊暗衛跟在后面,慢吞吞地走到謝韻身后。
她在皇家暗衛營長大,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無條件服從帝王命令,現在謝韻公然抗旨,讓昭意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該順著謝韻停在這里,還是應該態度強硬地帶著謝韻去云州。
她站在謝韻身后,面上欲言又止。
謝韻知道昭意的遲疑和猶豫,回頭給了昭意一個冷然的眼神,手中攥緊金牌,眼神下移,視線從她自己的腹部上劃過,威脅意味十足。
若是尋常,昭意有膽量按照天子的圣旨強硬辦事,可以無視謝韻的命令,只聽命于陛下一人,但現在不一樣了,謝韻肚子里揣著金疙瘩,昭意是萬萬不敢招惹她的,只能軟化態度,順著謝韻的意思去做。
不多時,別院里面有人幾人快步走過來,為首的是正是永寧候沈季楠和侯夫人木氏。
沈季楠和木氏聽說有人拿著陛下御賜金牌敲門要留宿,夫妻倆很是驚訝,連忙過來看看是誰。
見到謝韻站在大門外時,沈家夫婦對視一眼,兩人更加驚訝了,眼看著天要黑了,謝韻不在城中大理寺待審,怎么帶著一群暗衛跑來城外
這是陛下的安排,還是謝韻私自逃跑
木氏見到謝韻的時候就止住了腳步,躲在別院大門里面,沒跟著沈季楠出來與謝韻說話。
她心中惴惴不安,見到謝韻在此,心中總有種不安寧的感覺,親生女兒活不見人死不尸,而謝韻卻完好地站在面前,她的意識有些恍惚,總感覺女兒還活著,心里存著一絲希冀。
也許謝韻到此就是天意,她該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問問謝韻,問問當年謝家究竟發生了什么,問問謝韻是怎么代替女兒成了謝家的第一個孩子,自己的女兒又在何方
別院門外,沈季楠行軍作戰多年,行事穩重謹慎,他不知道謝韻是不是私自出逃,就算謝韻掏出金牌,他也沒敢輕易地放人進來,直到昭意從馬車里拿了圣旨出來。
那圣旨上面寫的很清楚,天子差使謝韻調任云州御史,為期一年,無旨不得私自回京。
謝韻說要在沈家別院暫住,送了書信進京,等陛下有了回信再動身去云州,她手中有陛下的圣旨為證,沈季楠便信了,讓謝韻帶著一隊暗衛進了別院。
木氏帶著別院管家去整理客房,謝韻則在正廳等待。
別院的婢女奉上溫熱的龍井,謝韻拿起杯盞聞了聞,但沒有喝。
沈季楠和謝韻不熟,雙方都只在傳聞中了解過對方,謝韻面色平靜,似乎在神游,沈季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想著自家夫人可能
還要向謝韻打探一些謝家的事情,他便硬著頭皮開口,主動說了一些閑話的話。
謝韻態度溫和,不卑不亢地回答著。
溪山郡王的死已經傳遍了盛陽城,沈季楠就算身在城外別院也聽到了些風聲,對此事有些了解,他對溪山郡王印象很不好,所以對謝韻為了舊情人殺死溪山郡王的事有點好奇。
但他知道這個事不能隨便問,只能和謝韻聊些無關痛癢的閑話,等婢女過來通傳客院收拾好了的時候,他如釋重負地送了口氣,客客氣氣地讓下人將謝韻請進客院休息。
夜里,沈家夫婦秉燭夜談,木氏沉思良久,最終還是決定要去問清楚謝家的事,這和沈季楠想到了一處,他恰好也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