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知道,從民間找來的郎中,是這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觸手從天而降的畫面在彌什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居然將梁硯行送進如此險境。
彌什急了,正色道“這幫郎中被安置在何處,帶我過去。”
“現在去可能也晚了,他們大概已經死了”宮女們不理解彌什為什么如此激動,但還是聽從命令,將她帶到郎中們所待的宮殿外。
才剛走到門口,彌什就看出皇室是打定主意讓這些人
死了。
厚重的木條銅塊壓在大門上,侍衛里三層外三層,將宮殿圍得密不透風,連一只蚊子也沒辦法飛出來,更別說被困在里面的郎中們了。
“閃開讓我進去”
彌什仗著假身份,使喚侍衛們開門。
侍衛們面面相覷,雖然不認識彌什,但看到皇后的宮女跟在她后面,猶豫片刻后選擇了服從。
他們將木條銅塊一個個搬開,好不容易才將大門打開一小條縫。
室內風從這么小的縫隙里吹出來,帶出濃厚的血味。
彌什面色一變,站在她身旁的宮人、侍衛們似乎挺開心。他們不是因為看到有人死亡而開心,而是一種因為計劃成功,他們維護了和平這種正面積極的開心。
然而現在的彌什,已經顧不上研究他們的微表情了,對梁硯行的擔心沖破一切,她迫不及待沖進殿內。
越往里走。
血腥味越濃厚。
可想而知里面究竟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
彌什看到地面濃稠發干的血液后,就對里面的慘案有了初步的印象。昨天她躲避觸手的時候,還能仗著地勢開闊隨意躲避,就算如此也至少用了數十次回檔了。
幾十號人被困在這么小的宮殿里,該有多艱難啊
帶著這種悲觀的心情,彌什沖進殿內最深處,緊跟在她身后的宮女和侍衛也跟著一起進來了。
殿內一片狼藉。
所有的家具都是破碎的,所有的墻面都是不完整的,所有的地面有這個莫名的、雞蛋大的洞。
可在這么破碎的場景中,一大群人完好無損站在正中間,其巨大的反差本身就是怪誕的。
“怎、怎么會”侍衛長大驚。
他沒說全,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未盡之詞,那就是這些人怎么能不死
彌什四下張望,沒看到熟悉的臉孔,一時間也顧不上暴露梁硯行的身份,大喊一句“梁硯行”
所有人散開。
只見人群正后方,單膝跪著一個渾身淌血的人。他臉上、身上甚至手里的武器上都是血污,身邊全是斷開后干枯的觸手。他跪在那,仿佛是一個站在戰利品中間的血造銅像。
原來血都是他流的,慘烈的景象是他干的,這么濃厚的血味也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梁硯行”
彌什又喊了一句。
聽到她的聲音后,這尊雕像終于動起來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睛里滿是厲光。
彌什朝他沖過去,兩人視線交匯,對視后的第一句不是“你沒事吧。”而是“先別說話”
先別說話,小心隔墻有耳。
彌什和梁硯行從沒這么深刻地體會到這句話,原來他們的對手不是蟲卵,也不是怪異的觸手,而是一整座長滿觸手,撒播蟲卵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