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也是叫哥哥的,但江宴不許。
這個二哥哥,好像所有人都怕他,爹爹娘親不知出于歉疚還是其他,竟也事事順著他,讓他讓著江宴,改口叫江葉草“兄長”。
憑什么呀。
最讓江曜難以接受的,當他求助的看向兄長時,兄長在安撫似的摸著二哥哥的頭,低聲說著什么。
兄長偏心,他更偏愛二哥哥。
不過也只有兄長會如此,小靈山所有人,分明更喜歡他,都不喜歡二哥哥,包括爹娘,只是他們表現的方式,是對二哥哥略顯疏離的妥協。
不過二哥哥好像完全不在意,他只整天粘著兄長。
小孩的惡意,有時不是出自本意,但確實充滿了不懷好意。
就像看到別人手里有樣東西,自己沒有,不管喜不喜歡,他要搶過來,否則就一哭二鬧。
“我要和兄長一起睡覺。”
他已經學聰明了,不再是被二哥哥扔掉枕頭,讓滾出去,他就會哭著被娘親抱走的小孩了。
他會撿起枕頭,倔犟的蹲在門外不讓娘親碰,眼淚汪汪。
最后,娘親果然還是心疼他的,無奈地看向了兄長,帶著幾分的懇求,而兄長對他也是
有感情的。
畢竟他也是弟弟啊。
于是他成功在二哥哥泛紅的雙目中,蜷到兄長懷里,擠在了兄長床榻另一邊。
最后二哥哥跑了。
聽說他跑回自己從未踏過的房間,砸碎了里面所有的東西,大家都被嚇壞了,沒人敢進去,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無理取鬧的小瘋子。
他也確實是。
兄長眉頭也皺了起來,但不像其他人,充滿了對二哥哥的厭倦。
他只是疑惑二哥哥為何發那么大脾氣,更因二哥哥被碎片扎得鮮血直流的手,眉頭緊皺。
江曜看著床中空蕩蕩的枕頭。
看吧,兄長果然更在意二哥哥。
不過江曜確信,兄長也是在意他的,不然二哥哥為何總是在兄長看不到的地方,嫉恨地看著他呢。
一天不成,他就二天三天,總不可能每天都有東西給二哥哥砸。
果然,最后二哥哥妥協似的,容忍了他的存在。
他大概實在舍不得兄長,更不習慣睡覺的時候,身邊空蕩蕩的沒有人。
江曜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洋洋得意。
小孩也是有報復心的。
二哥哥發間綴有草葉的小辮子,都是兄長梳的,他也要兄長給他梳。
兄長起初拒絕了,溫聲解釋道“阿宴不喜歡別人跟他一樣,兄長給你換一個發髻好不好。”
“我不要,”江曜揚起稚氣的嗓音,拉著江葉草的手撒嬌地晃了晃,“就要二哥哥頭上的那種。”
兄長無奈地嘆口氣。
江曜有些得意,看吧,兄長也是疼愛他的,因為兄長是個心很軟的哥哥。
其實江曜不喜歡小草葉,更想在辮子上綴些漂亮耀眼的珠寶發飾,可比起好看,他更想看看二哥哥的表情。
二哥哥一早不知去哪了,回來時,拎著彌散有桂花香的糕點。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地面積了厚厚的銀白,江宴披著大氅,內著一襲明麗的碧綠衣裳,烏發綴著小辮子,頭戴兩指寬的抹額。
跨過門框,他小臉凍得煞白,嘴里呼著冰涼的寒氣,語氣卻很歡喜“哥哥,你看,我給你買到了”
聲音戛然而止。
江宴臉上所有的表情淡去。
蹲在火爐邊的小孩,烏發間,是與他如出一轍的發飾。
好似惡作劇成功了,江曜得意地晃晃腦袋“哥哥給我編的。”
他也不是總乖乖叫兄長,像這種時候,他偏要叫哥哥了,一個稱呼而已,江宴能拿他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