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功成臉色訕訕,他知道,楚家由誰掌家之事不該他來提。
但長姐掌家時,手指縫里漏點就夠徐府上下滋潤過活,如今換了掌家人,往日楚家別院送至徐府的東西不送了,生意上該提攜的也不盡心,短短時日便見多了人情冷暖。
這楚家,還是長姐掌家時最好。
但楚韶之是家主,徐功成擔心表現得太明顯,惹他記恨,只能旁敲側擊苦口婆心多說幾句。
他既不樂意,徐功成便不再多言,回去讓夫人與長姐聯系時,告知長姐一聲,他是勸不動這個外甥,她只能另想他法。
至于徐老夫人收到消息后的暴怒,他是管不了。
徐功成轉而言其他,同楚韶之取生意經。
楚韶之沒留情面,處處碾壓,處處叫他碰壁,徐功成沒久留,連午飯都沒吃,便離開了。
關差一直伺候在旁,對徐功成是滿腔的無語,楚府之事哪輪到他來指手畫腳,討了沒趣,老爺都端茶送客了,還能留那么久,真是厚臉皮。
楚韶之送走人后,無奈嘆氣,老夫人對重新得到掌家權真執著,連娘家人都叫來相勸。若老夫人是個公正賢德的,掌家權她握著便握著,可她偏偏不是,為了后院安寧,為了他自個兒的平靜,楚韶之斷不會松口。
楚宥鳴所言的三日之期轉瞬便到,因著心中惦記著事兒,楚韶之一大早便醒了。
抓魚之事自有楚宥鳴和楚宥揚兩兄弟盯著,事兒下面有人辦,楚韶之只需等待最后的結果即可。
聽起來很爽,可不能親身上陣,他只能干坐著等消息。
除去最初魚兒咬鉤,開始行動時給他傳了個信,后續沒有一星半點的消息,事情發展至哪一步,有沒有抓住,他完全不知,只能自己估摸著預估進程,楚韶之有股擔心事情超出預料的力不從心的感覺。
雖有原主的經驗在,但他卻是切切實實的第一次做,前期準備的再好,到了實施時,楚韶之依然為之緊張。
和楚宥鳴說不會緊張,不會憂心,可真到了這最關鍵一步,楚韶之臉疼。
相較于楚韶之平靜之下的焦急,陪伴在側的關差更顯放松,他跟著老爺多年,見過老爺輕松解決不少爾虞我詐,他相信老爺此次計劃也能順利。
一名小廝急匆匆來通稟,喘著氣道“老爺,大公子請您前去商行。”
楚韶之緊繃的神經放松,暗暗呼出一口氣,站起身道“走罷。”
出行的馬車楚宥鳴早已備好,楚韶之出門便見那戴著韁繩的駿馬,和之前見過的相比,顯得格外健碩,大了一圈不止,很是雄壯,楚韶之分心多看了兩眼。
楚韶之走近,覺察出不同來,馬車承軸換成了鐵質的,車壁也進行了加固,輕易不會損壞。若有人存心想要破壞,不容易,還會被發現。若真發生意外,有堅固的馬車抵擋,或許能爭取時間。
楚宥鳴倒是心細,楚韶之暗暗贊賞,又瞅了眼格外高大的駿馬,怪不得要換那么壯的馬,如果是普通馬兒,可能目的地沒到,馬先倒了。
楚韶之踏上馬車,馬車緩緩駛離楚府,前往商行。
抓魚是秘密行事,知曉的人占少數,楚韶之不動聲色穿過商行中堂,去到后院最隱秘,守衛最嚴密的院子。
楚宥揚等在外,見楚韶之來了,迎上來道“父親您來了,人都抓到了,大魚小魚一個沒跑,嘴巴硬命更硬,竟有人企圖自盡,被我們的人攔下了,大、大哥正盯著。”
他說大哥時停頓了一瞬,楚宥揚覺得別扭,私底下都是直呼其名。
楚韶之頷首,上下掃視楚宥揚,楚宥揚是魚餌中的一環,需得直面幕后之人手中的刀刃,楚韶之擔心他受傷。
見他盯著自己,楚宥揚遲疑問,“父親,怎么了”
楚韶之沒說話,邁入院子,“事情可都順利,可有變故,你我們的人可有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