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青姨以袖帕拭了嘴角,果然已被陸天望打出了血,眼瞧著樓上那間緊關的房門和門前守著的醉漢們。
敢怒、敢恨,可這亂世能自保已屬不易,那姑娘定是要毀了。
此時的靜水并不知道自己這一生究竟還會經歷些什么、承受些什么。
若有可能,此刻的她寧愿從沒來過這世上,那么便不用面對這個可怕的,散發著濃濃的酒臭氣的男人,以他粗糙的手指,滑過自己的面頰,肩膀,最終挑落蓋在自己背上的棉被。
并毫不意外的做出了所有人第一次見到那道傷痕都會有的反應怔忡,及驚訝。
“可惜了,這么好的皮子傷成這樣,可惜了。”陸天望口中嘖嘖有聲,就好像靜水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物件。
在他眼里,這個趴在床榻上綁住手腳的姑娘,滑的像上好的綢緞,偏偏那道蜈蚣一樣蜿蜓的傷痕讓眼中的美景大打了折扣大煞了風景。
可不要緊,這姑娘不停的顫抖著,細汗晶瑩,黑發如云纏繞,奇異的美麗和奇異的丑陋交織在一起竟是另類感覺。
熱血上涌,陸天望嘴里胡亂說著一些他自己也不清楚的臟話,一把揪起靜水的長發向后用力扯著,迫得她痛仰了半個身子,眼里的淚早迸了出來,一顆顆順著臉頰掉落。“你是上官家的女人”
陸天望笑著,“上官”兩個字說的入齒三分。
靜水動也動不得,頭皮巨痛,脖子和腰似快折斷一般,一口喘不均,咳又咳不出,窒的腦里嗡嗡作響,掙扎著回答“我不是。”
陸天望皺了皺眉,“不必騙我,即是上官的女人我便放不得,怎地,他嘗得,我嘗不得”
說完松了手,靜水跌伏回原處,猛烈的咳嗽,臉頰通紅,“我不是他的女人,我也不是這里的人,你放了我,我讓家人來給你錢,多少都好。”
“錢你又能多過我嗎”陸天望就要撲上來。
“你是男人”靜水嘶啞著吼出聲,“你是男人就松了我的綁,難道還怕了區區弱女子跑了不成,還要用強嗎”
“你這小妖精,少跟我來激將法。”陸天望雙目通紅,一雙手按上了靜水的雙肩,順勢下滑。
靜水克制不住的尖叫起來,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傾世能趕回來,可即便是趕了回來又如何,門口有人拿著槍把守,難道傾世還會為了她這個討厭的人拼命不成
心中大痛,平日的急智全體派不上用場。
陸天望已經壓了上來,絕不能,絕不能
靜水忽然想到方才門口之時此人對上官家的厭恨之意,急忙顫著聲音怒罵“若你真是將就松開我,否則你就是王八烏龜窩囊廢你怕上官先生,怕的要死,你只敢欺負他的女人,不,你連欺負都不敢,你是只能綁著女人的懦夫,你連上官先生的腳趾頭都比不上,給他提鞋都不配”
話音剛落,背上便是幾記重拳,喉嚨立時見了腥甜。
靜水不知道自己的骨頭是否斷了,斷了最好,死在當下最好,她刻意激怒這個男人,就是死也不能失了清白
“我看你是太舒服了。”陸天望一字一句的說著“好,我就松了你,玩了你,然后一點一點割斷你的手筋,腳筋,你就爬去找你的大帥,讓我們瞧瞧是誰連提鞋都不配”
說罷,果真怒氣沖沖解開了靜水手腳上的布條。
本想干脆壓住她成事,卻沒想到這丫頭看上去瘦弱,力氣卻不小,翻過身來就猛踹了他一腳便想爬下床榻。
踹的頗狠,雖沒中要害卻也害得陸天望跌坐。
但靜水畢竟只是個丫頭,身子才探出半個就又被扯住右手臂,陸天望是練過功夫的,又壓根不會憐惜些什么,大怒之下用力一扳,硬生生的把靜水扳回原處。
這一扳,靜水幾乎像是能聽到兩只手臂骨骼斷裂之聲了,那聲音近在耳邊痛入心肺,痛的她喊不出,弓起半個身子,連呼吸都是老天的施舍。
“你自找的。”陸天望猙獰著臉,開始胡亂撕扯靜水的裙子,西洋裙扣帶頗多,情急之下更是怒意漸深,瞪著雙血紅的眼睛只恨沒多長出只手了。
靜水絕望已極,空氣里再也沒有她熟悉的一切氣味,沒有寒冷、饑餓、逃命,可又怎么樣呢什么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喊出聲,她已經完全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只有完全沒辦法使上力氣的雙手。
她閉上了眼睛,承箴,對不起,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承箴,對不起,對不起靜水的嘴微張,牙齒咬上了舌頭,只要用力,一切苦難就會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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