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做些什么”
希爾德坐在床前,拉住周濟慈的手,溫柔地和他說話。
他的白皇后美麗地沉睡著,不會對他有任何反應,只是個漂亮的人偶娃娃。
“我最近接手了更多的家族生意,工作更忙了,和你說好的去北海道度假的計劃可能會耽擱,我們明年再去好嗎”
“家族的人又開始給我安排聯姻,可我全都拒絕了,他們因為我喜歡男人一直很生氣,呵呵,我就喜歡看他們生氣跳腳的模樣。”
“keats,聽到我的親人給我安排聯姻,你難道不生氣嗎我想看你為我吃醋的模樣”
周濟慈不生氣,他睡在這張四角立有羅馬柱的床上,紅色的天鵝絨窗簾把空間切割開來,若有若無的玫瑰香在空氣里浮游。這一幕仿佛一幅古老的壁畫,而他是畫中的睡美人。
希爾德的唇貼上他蒼白的指尖,又把臉依偎在那只潔白的手上,感覺兩人的呼吸漸漸重合在一起。
若是外人看來,這幅場景其實有些恐怖,似乎能感到床上男人的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消逝,他那張人偶般完美無瑕的臉仿佛再也不會老去,天使一樣圣潔和寧靜。
希爾德溫柔深情地說了會兒話,進而表情痛苦地閉上眼,有些不耐煩地放下那雙蒼白無力的手。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眉眼間盡是煩躁之氣,心中也百感交集。
人總是貪婪的,一開始不希望自己的愛人逃離自己,所以希望他變成不會動也不會笑的人偶,但誰又能真心喜歡不會動的人偶呢。
他愛的是當初無意間闖入他房間的黑發小男孩,愛的是舞臺上孤獨地表演藍色多瑙河的“音樂小王子”,而面對這個不會笑的玩偶,他盡管可以表面假裝幸福,但這樣的生活終究是無法忍受的。
望著那張白凈無暇的臉,希爾德不禁心想都說漂亮的人命短,keats也確實從小就長得一副薄命相,有時他也會覺得自己對keats太殘忍,竟不知該不該期待他長命。
就在房間陷入靜寂時,一旁的安德里開口道“他現在經常一天都這樣躺著,不說話也不睜眼。”
安德里是希爾德的遠方親戚,也是他的親信,做事穩妥且從來不會質疑他的任何決定。
希爾德頭也沒抬道“你想說什么”
安德里垂下眼簾“我只是為少爺著想,他這樣整日昏昏沉沉的,少爺您也不見得快樂,不如重新想個法子,讓卡爾醫師研制出新的藥物,重新調教他的身體和精神。”
希爾德實在不敢再相信那個庸醫,回絕道“再說吧,今晚有個家族會議,你幫我在這里守著,不要讓那個老不死的發現他的存在。還有,調教這個詞很難聽,他不是我的玩具,希望你對他放尊重些。”
雖然他從來不在乎身邊人對keats的看法,但他絕不允許有人輕視和作踐他的愛人。
“是,少爺,我不會再犯。”安德里干脆利落地選
擇道歉。
敲打完身邊人后,希爾德拿起一旁的外套起身離開,臨走前,他最后看了眼床上的愛人,眼神里充滿沉重的憐惜和不安。
在希爾德走后,周濟慈慢慢睜開眼。
他的大腦似乎還存留著眩暈的不真實感,瞳孔上似是籠著一層看不見的紗,呆鈍又茫然。
“少爺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吧,即使這樣,你還想留在他身邊嗎”安德里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