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發生在周濟慈曾經的家里,江恕便多關注了幾分。
周濟慈出神地撫摸那些種子,感受它們表面的褶皺,輕聲道“是嗎”
“我父親是個不頂事的花花公子,我從八歲開始就跟爺爺出入各種社交場合,傅庭雪是當時的新貴,他有時會在公館開宴會,我十幾歲時也去過那個公館。我和陸展眉那時還小,喜歡偷偷溜出去玩,就爬過那棵樹。不過我那時沒見過你,想必是傅庭雪把你藏起來了。”
爺爺跟他講過,傅庭雪是港城的新貴,后來和一位有錢有門第的寡婦結了婚,兩人共同育有一個兒子。
那個時候,周小姐已經去世,那個兒子也不常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他不知道周濟慈的存在也很正常。
江恕輕笑道“雖然沒見過你,但我見過你母親,即便高傲如我的大姑媽,她也在我面前夸贊過你的母親,但她也會說,那樣的嬌嬌大小姐,怎么照顧得好她兒子哦。”
想起那個女人,周濟慈閉眼“媽媽確實不是尋常的媽媽,但她和爸爸都一樣愛我。”
他關于媽媽的記憶已經很淺很淺了,不是他刻意想忘掉,而是他那時太小,實在記不清了。
母親這一輩子過得糊涂又荒唐,但很難不說傻人有傻福,在她不到三十歲的生命中,除去最后的幾個月,她一直都是幸福的,少女時期被父親寵,結婚后被丈夫寵,永遠天真爛漫得像個孩子。
她這一生只搬過兩次家,從爸爸的家搬到學校宿舍,又從學校宿舍搬到另一個男人的家。
這又何嘗不是她的一種悲哀,盡管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悲哀。
周濟慈望向手心的種子,輕聲道“可能這就是緣分,我們以前家世相近,又都在港城,居然都沒見過面。”
江恕點頭“所以,我就很妒忌希爾德。”
“妒忌”
“當然,”江恕現在已經能夠平靜地談起那個男人“他從小和你相遇,兩只受傷的小獸互相撫慰傷口,長大后居然還能在人海中重逢。青梅竹馬加上天降,王炸的牌都能被他打成這樣,這不是天意還是什么”
周濟慈輕聲喃喃道“你說得對,本就不是能互相理解的人,落到那個結局不奇怪。”
江恕沒聽清他在說什么,那些輕聲喃喃低語,就像挽歌一樣殘破的詩句,無聲無息地碎在夕陽的光暈中。
不過他也不在意希爾德,他知道,從此之后,那個男人在周濟慈心里跟死了沒什么區別,他完全犯不著跟一個手下敗將生氣。
不想談那個晦氣的男人,江恕開玩笑道“不過說實話,如果我能回到過去,我一定會去傅庭雪家把你偷出來,然后再把你養大。”
周濟慈眼神輕飄飄地看向他“你是想把我培養成你理想中的愛人嗎”
江恕還真的認真
思考了一下,笑道“就像紫之上那樣嗎不錯的主意。”
周濟慈似笑非笑道你居然也知道紫之上,那你還真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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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恕回道“要了解你,當然得從你的興趣愛好開始入手,我知道你素來喜靜不喜鬧,還知道你喜歡文學,曾經想過做神父”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周濟慈的愛好,最后道“不過我說的是實話,如果我有機會,我一定會把你偷走。不管你長成什么模樣,我都會愛你。我本來就是變態,你又不是第一天了解我。”
他說這話時,語氣輕松,但眼神深處卻流露出一種野性,動物一樣的本能。
周濟慈嘆氣“看來,我真是要被你纏上了,真是變態的愛。”
江恕輕笑道“我從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