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被說得有點心虛,但她很快別過臉,不樂意搭理他,反正誰欺負姑娘,她就看不慣誰
馬車內,姜姒妗一上來,就看見坐在內里的人,他依舊穿著玄色常服,姜姒妗一眼就認出這是鴛鴦錦緞,千金難求一匹布,只這樣貴重的錦緞穿在他身上也不過平常,壓不住他的矜貴冷清,他低著頭,修長的指骨握著一本卷宗。
車廂內很安靜,姜姒妗察覺到馬車在動,她不知道要去何處,但不論是去何處,都不是她能決定的。
仿若任人宰割,姜姒妗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裴初慍在看她,視線從她臉上一點點下移,沒有半點遺漏,姜姒妗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僵直著身子,聽見他問
“病徹底好了么”
冷淡的嗓音,自然而然地提起她的病,姜姒妗不由自主地又想起被她刻意遺忘的記憶。
姜姒妗倉促地偏過頭,杏眸顫了又顫,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已經好了。”
他又握住了她的手,迫使她面對他,彼此四目相視,他本是握著卷宗的那只手變成按住了她的肩,拉她入懷,讓她無處可逃,姜姒妗不敢和他對視,總是躲藏著他的視線,努力鎮定著語氣
“裴大人不需要當值么”
裴初慍回答了她的問題“朝事有皇上做主。”
姜姒妗有片刻茫然,不是說裴初慍挾天子以令諸侯,手握大權,不許當今圣上臨政么
姜姒妗一時不知該不該信他的話,還是懷疑這只是他臨時尋來的借口。
他的視線不知何時落在了她的腰間,她今日穿的衣裙其實很寬松,應當看不見什么,但她還是不自在,他身居高位,便是再放低態度,也讓人覺得他的眼神是居高臨下的,仿若一絲不掛地裸在他眼中,她渾身早就僵硬,只能裝作松弛。
但其實,她再怎么假裝,都是沒用的。
他離她那么近,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早放了下來,要扣不扣地搭在她堪堪一握的腰肢上,掌心的灼熱仿佛透著單薄的衣裙貼在肌膚上,她緊張而急促的呼吸根本藏不住。
她在他面前,偽裝都顯得好稚嫩。
他低下聲問她“怎么不戴我給你的玉佩”
姜姒妗咬唇,簡直想要問他,她怎么戴他的玉佩,落在旁人眼中,一旦被認出來,她到底還要不要活了
裴初慍看出了她的想法,卻是依舊在審視,審視她究竟是怕人認出來,還是根本不愿戴。
她數次想和他撇清關系,讓裴初慍不信她。
片刻,裴初慍的語氣好像是心平氣和
“我想讓你戴。”
仿若是平易近人的商量,但落在她臉上的眼神晦暗,根本沒給她選擇的機會,和前幾次見面完全不同,他仿佛變了個人,再淡的語氣也是不容置喙,讓姜姒妗不得不敗下陣來,她妥協地偏過頭
“我日后藏在香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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