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大臺之上。
弟子們神色都顯得有些呆滯,就連一些長老也是神情凝重。
景暢不停喘著粗氣,一身長衫不知何時已經支離破碎,鮮血緩緩從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傷口溢出,狼狽不堪。
李慕白還是站在先前那個位置,笑意玩味,右手握著一把長劍,劍身極長極細,如同鞭子。
這場比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勢均力敵,更像是一場差距甚大的屠殺。
因為李慕白的劍太快。
快到連已經到達無距境界的景暢都無法阻擋。
李慕白每數次揮劍就會有一條傷口在景暢身上出現,傷口雖然不深不重,但更像軟刀子割肉般令人難熬。
北閣不少弟子都有些憤怒。
他們看的出來李慕白明明早就有機會直接結束戰斗,但還是采取了這種不慌不忙的方式,擺明了是故意羞辱。
青鸞峰主李海洋看見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冷笑,他辛辛苦苦暗中栽培這么多年的弟子,自然就是想著在這次的大比上一鳴驚人。
如此拿著景暢做一塊上好的墊腳石,再坐山觀虎斗,坐收漁翁之利,實在是最美好的事情。
“無距中境。”
李空玄說道:“沒想到八峰間還有這等弟子,景暢輸了。”
依水兒俏生生站在一旁,平淡道:“等一下我會讓他加倍奉還。”
又是一道疾風驟雨般的劍雨。
景暢右腿被劍氣所傷,鮮血四濺,一個釀蹌就單膝跪在了地面,而他的右側臉頰上也出現了一顆血珠,隨后逐漸蔓延成一條血線。
“你不是我的對手。”
李慕白搖頭晃腦笑道:“乖乖認輸吧。”
景暢置若罔聞,只是默默的擦去了臉上的血跡,頑強著站起身。
他的衣衫幾乎都染成了紅色,但眼神還是那么的堅韌。
在這場比試的前天,他曾親自懇請依水兒將這個位子讓給他。
不是為了書院的名額,而僅僅只是想在這次比試上打敗青鸞峰的弟子。
沒有人知道原因,只有景暢自己明白。
這一切僅僅是為了當年洛陽峰山腳小院的那場對話而已。
若是沒有那番對話,或許他一輩子都無法突破出塵境。
無論陸沉是外人所說的如何罪大惡極,但知恩圖報一向是他心中的準則。
他救不了陸沉,那便用另一種方法來報答。
古劍九陽開始緩緩浮在空中。
景暢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但還是伸出右手,呢喃念道:“去。”
一道劍光橫沖而去。
氣勢不強,沒有帶起半點波瀾,在半空中陡然一滯,然后消失了痕跡。
“雕蟲小技。”
李慕白搖頭道。
叮!
李慕白突然雙手橫劍立于胸前,下一刻,那把消失的古劍正好被他用劍身擋住。
“還是太..”
李慕白話沒有說完,臉色突然一變。
因為他發現那把古劍的力量越來越強,宛如泰山一般,不快,但卻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威勢。
李慕白的身形不斷后退,手肘彎曲,古劍劍尖離自己胸前已經不到兩寸。
景暢臉色虛弱,輕微顫抖的右手卻死死指著前方。
“給我滾!”
李慕白突然怒喝一聲,臉色猙獰,全身靈力噴涌而出。
下一刻,他終于穩住了身形。
但那柄劍還沒有放棄。
于是一人一劍開始展開了頑強的拉鋸戰。
無數人都死死望著場中,屏氣凝神,氣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