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與那名侍女對視一眼,互相看見了對方眼神中的疑惑與驚駭,片刻后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沒有說些什么,似乎已經默認。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從城南口出發,逐漸就消失了蹤跡。
人群中有一個帶著斗笠的灰衣男子終于抬起頭來,死死盯著陸沉的背影,眼神中充滿著怨毒與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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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勞頓,雖然搬山馬身體健壯,但是一路顛簸總會讓人產生疲憊之感,并且又都是陡峭小路,三位修行者還好,車廂內的兩位女子就有點苦不堪言,所以這趟行程走的并不是很快。
經過幾天朝夕相處,雖然陸沉與他們溝通極少,但也大致明白了一些情況。
那位劍修老人叫常無,在陸沉眼里資質自然不堪入目,但在凡間卻算得上有些名望。
而那魁梧大漢叫做劉猛,與他一樣是臨時從洛陽城招來的武夫,唯一不同的便是最后一個成了馬夫,而另一個成了護衛。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護送西北一個在當地頗有名望家族中的長女去往東圣州某地求學,具體是什么卻閉口不談。
一路上陸沉只有湊巧一兩次看見過她的面容,按世俗間的說法可以稱的上貌美,只是似乎極為孤僻,無事時從不車廂,倒是那位清秀婢女時不時便撩開簾子出來觀望,似乎是叫做阿葵。
又是一日正午,初春的眼光斜灑在大地。
兩輛馬車從北往南緩緩前行,路面碾壓的痕跡宛如在天地間劃過一條橫線。
幾天下來,常五與王猛都坐在后方的馬車兩端,將車廂守護的密密實實,而就讓陸沉坐在最前端的馬車之上,一人駕馭一輛馬車。
這種舉動很像是讓他去送死。
因為若是遇見什么突如其來的截殺,最先波及的便是他,并且也真的沒有人會特意去救他。
陸沉對此毫不在意,甚至很是滿意,經常就靠在車廂外打盹,絲毫沒有當一位稱職馬夫的覺悟。
有趣的是在如此顛簸不停的路上,少年熟睡的身形仿佛跟著馬車車身融為一體,左搖右晃,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和諧感。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口哨響起,兩輛正在移動的馬車停了下來。
陸沉緩緩睜開眼,發現天空已經變成了無數火燒云堆疊,而周圍則是北地極難看見的平原,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原來是要開始安營扎寨起來。
魁梧漢子劉猛動作迅速,不到一會草地上便出現了兩道白色的營帳。
陸沉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后從車上跳了下來,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跑到小溪旁草地上躺下,繼續享受著夕陽的余韻。
看見這一幕,遠處掀開簾子走出來的婢女小葵皺了皺那如柳葉般的眉頭,然后望向身前那位老人。
常無搖了搖頭,小聲道:“還是看不出來虛實,沒有絲毫靈力波動,要么是凡人,要么...”
老人沒有說下去,但婢女已經知道了他要說什么。
要么是凡人,要么境界比常無還要高上太多。
想到這里,婢女小葵旋即也是露出了一絲荒唐神色。
因為這本來就是很荒唐的事情,若真是這等天賦異稟的年輕弟子,怎么會心甘情愿給他們當一個馬夫?
“應該是我想多了。”
老人笑了笑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或許他剛剛好就有降伏靈獸的古怪法子。”
婢女皺了皺眉,說道:“我并不是在意的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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